墨鏡男人沒有解釋,“再試試這一場。”
這場戲是戴和煦回國後來到賈思思家見到她的第一面,戴和煦沒有想到十年過去當年的假小子已經出落成漂亮的大美女,他一時間有些看呆了,也在那一瞬間對賈思思一見鐘情。
客廳内,年輕男人正在與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女進行交談。
“爸媽,家裡來客人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呀。”門口突然走進一個美麗女子,打斷了交談。
“思思,還記得我嗎?”戴和煦站起來,溫柔地笑道。
賈思思驚呼了一聲:“你是戴和煦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看了。”
戴和煦同樣也對賈思思的變化感到驚訝,面前的女孩身量苗條,濃密的栗色長發随意披散在身後,臉蛋白皙柔美,眉目流轉間似盈盈秋水。
剛剛喝的茶仍有餘香,戴和煦卻感覺到自己有幾分醉了,心砰砰砰地急速跳動着,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目光灼灼地盯着賈思思。
賈思思被這含情脈脈的目光吸引住了,對視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開始升溫發燙。
“好,停。”墨鏡男人叫停了這場戲。
鐘晚聲從戲裡抽離出來,思緒有些發散,向五人鞠了鞠躬後便離開了房間。
夕陽西下,陳紅在保姆車裡等了五六個小時,好不容易等到鐘晚聲試戲結束:“怎麼樣?”
鐘晚聲連喝了幾口水,“不知道,演到一半導演還讓我試了男二的一場戲。”
金黃餘晖勾勒出鐘晚聲的側臉,依稀可見臉上淡淡的絨毛。陳紅瞧着,心中也有了一些計量。
鐘晚聲不知道陳紅心裡的想法,盯着手裡的水瓶發呆。今天的第二場試戲,他當時心裡想的都是江歸遠。
他第一次見到江歸遠,就對他一見鐘情。
剛進入高中,鐘晚聲就加入了學校的攝影社團。他從小喜歡拍東西,沉迷于定格美麗事物的瞬間,家裡人也寵着,每年都會給他換最新最好的設備。
昂貴的設備十分惹眼,自然而然地被一些小混混盯上了。
“小朋友,家裡很有錢啊。這套設備可不便宜,借哥幾個玩兩天怎麼樣。”放學後,鐘晚聲被圍堵在巷子裡,他抱着相機,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
“你們想幹什麼?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但是我身上不多,隻有幾百塊。”鐘晚聲不愛帶太多現金在身上,他也沒有地方花,平時需要的東西家裡都會準備好。
染着黃頭的男人們對視一眼,流裡流氣地笑了:“還有現金?有現金也不錯,但是你的相機我們也要。”他們早就查清楚了,這個相機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但是竟然價值快十萬,二手賣掉也能有個四五萬,夠他們三個花一段時間了。
鐘晚聲不想給,裡面都是他辛辛苦苦拍的照片,是他的心血。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手表,才五點四十分。
他今天為了拍一組照片和家裡司機說六點再來接他,還有二十分鐘。
黃頭卻不給鐘晚聲思考的機會,掏出一把匕首:“怎麼說,痛快點把錢和相機給哥幾個,今天就放你離開,不然發生什麼事可不好說了。”說罷将匕首往前亮了亮,幾乎靠近鐘晚聲的脖頸。
“好,我給你們,你們别急。”鐘晚聲把手伸進書包,想要把現金拿出來。
幾個混混滿意地笑了:“早這麼聽話不就行了。”
就在這時,鐘晚聲将相機快速拿出書包,然後重重地将書包甩到三人臉上,尋着空隙想要拔腿就跑。
卻不料混混的反應也很靈敏,閃過書包後伸手抓住鐘晚聲的帽子,同時将小刀狠狠向他的背後插去,“竟然敢耍我,我要你好看!”
鐘晚聲吓得閉眼,心想這下完了。
卻不想有個從天而降的英雄救了他。
隻覺一陣涼風吹過,後方一腳狠狠地踢向迎面而來的混混,将那人踢飛出去後,又猛然一個回旋,單腿橫掃,将一左一右逼來的兩個混混鞭掃在地。
不遠處的街巷不時傳來人聲,鐘晚聲卻隻聽到自己的胸腔在急速地跳動,他感覺世界都靜止了一般,他忘記了呼吸。
不遠處的來人眉眼冷峭,面部線條幹淨利落,高挺的鼻梁上有點痣,垂眸時可以看到又濃又長的睫毛,嘴唇輕抿時,整張臉看起來都是清冷漠然的樣子。
寂靜無聲的世界裡,鐘晚聲聽到種子破土而出的聲音。
他一見鐘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