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雲雪摸摸他的腦袋,意有所指:“有時候,出來認識新的人,看看新的風景,心情也會好一些。”
鐘晚聲的耳朵動了動,思緒有些漂浮。
小時候因為鐘家幼子的身份,鐘晚聲被綁架過一次。從此以後,鐘家都十分注意,不僅加強了安保的力度,也在入學時隐瞞了身份,從初中到大學,隻有少數校領導知道他的身份。
或許是因為高齡生産的緣故,鐘晚聲從小喜歡安靜,唯一一項比較費勁的愛好就是攝影了,抱着相機跑來跑去。他生得精緻漂亮,不說話的時候身上透着一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故而想要接觸他的人也越來越少,他在學校也幾乎沒什麼朋友。
但是他不在意,他有愛他的爸爸媽媽,有愛他的哥哥,有愛他的管家,這就夠了。
等到暗戀上了江歸遠,他的心思都放在江歸遠和學習的身上,就更少了認識新朋友的機會了。
上了大學後,一紙合同将他和江歸遠綁在了一起,他的眼裡更容不進旁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江歸遠三個字已經遍布在他生命的每一個角落。
“晚聲,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晚點路柏會送首飾過來,你在家裡幫我收一下行不?”
鐘晚聲剛睡醒,正在刷牙,就被章雲雪堵住。
他疑惑地看着盛裝打扮的章雲雪,嘴裡還含着牙膏泡沫,含糊地問道:“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
章雲雪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紅赫:“今天是我和你哥哥結婚五周年紀念日。”
鐘晚聲恍然大悟,攬下重任:“那嫂子你們快去過吧,我等會兒在家裡等路柏就行。”
章雲雪滿意地離開,順便下樓将家裡傭人叮囑了一番,今天沒事不要随便出現在客廳。
秋日的陽光暖洋洋的,透過玻璃窗照在身上,讓人也生了幾分懶勁兒。
鐘晚聲光着腳坐在地毯上,試圖擺弄面前越來越亂的玫瑰花束,白皙的腳踝上垂着一根細細的銀鍊,在沉色地毯的映襯下更顯纖細。
“小少爺,有客人來了。”恰巧這時,傭人領着一人進來。
鐘晚聲還以為是路柏,正想擡頭打招呼,沒想到卻看到了熟悉的一張臉龐。
“衛雙?”鐘晚聲有些遲疑,面前的人變化有些大,不複高中時的畏畏縮縮,黑框眼鏡也去掉了,露出姣好的臉龐,氣質也更自信了幾分。
“鐘晚聲?”衛雙手裡提着首飾盒,驚訝地看着鐘晚聲。
“……當年我拿着你給的錢還了家裡的外債,努力考上了大學,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現在跟在路柏身邊當助理學習。”
鐘晚聲沒想到這也能遇見熟人,将傭人上的熱茶遞給她,示意她在沙發落座。
“聽起來還不錯。”
衛雙喝了一口茶,抿着嘴,過了好一會兒道:“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說一聲謝謝。”
“為什麼?”
“如果當初不是你用十萬買了那枚扣子,也不會有今天的我。我,我也想和你說一句對不起,我當時确實是獅子大開口了。”說到往事,衛雙有些羞愧。
鐘晚聲沒想到她還在想着這件事,想了想安慰道:“那枚扣子在我的心裡值這麼多,你也不必過意不去。”
衛雙有些如釋重負:“真的嗎?”
鐘晚聲覺得腿有些麻了,将腿伸直了些,銀鍊順着腳腕滑落地毯。
“咦?這條鍊子怎麼在你這裡?”
鐘晚聲順着她的目光落在銀鍊上,銀色雛菊緊緊扣着月白扣,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