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好孩子，”萊姆斯開始說道，“他學習很努力……他的父母會為他驕傲的。”

想到了隆巴頓夫婦的遭遇，他們都變得很難過。

【當帽子最後喊出“格蘭芬多”時，納威戴着帽子就跑掉了，最後不得不在一片哄笑聲中又一溜小跑回來，把帽子還給莫拉格·麥克道格。】

“我不太了解他，”萊姆斯說，“他上課從來不說話。有點像強悍又沉默寡言的那種人。”

【叫到馬爾福的名字時，馬爾福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而且立刻如願以償，帽子幾乎剛碰到他的頭就尖叫道：“斯萊特林！”】

“不出所料。”唐克斯哼道。

“啧，不能怪分院帽不想碰他肮髒的頭發。”西裡斯厭惡地說。

【馬爾福前去和他的朋友克拉布與高爾會合，露出對自己很滿意的樣子。】

“朋友？”西裡斯質問，“更像是他的仆人。”

【這時，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

莫恩……諾特……帕金森……之後是佩蒂爾孿生姐妹……然後是莎莉安·波克斯……最後，總算輪到——

“哈利·波特！”】

“耶，終于到了！去吧哈利！”

【當哈利朝前走去時，餐廳裡突然發出的一陣嗡嗡低語像小火苗的嘶嘶響聲。】

“可憐的哈利，”唐克斯搖着頭說道，“他不論去哪兒都會有人盯着他的額頭。”

【“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嗎？”

“是那個哈利·波特嗎？”

在帽子就要扣到頭上遮住視線時，哈利看到餐廳裡人頭攢動，人人引頸而望，希望看清他的模樣。接着就是帽子裡的黑暗世界和等待。】

“格蘭芬多！拜托！格蘭芬多！”西裡斯喊道。

“西裡斯，”萊姆斯打斷他，“你知道這件事已經發生過了，不是嗎？”

“閉嘴，萊姆斯！”

【“嗯，”他聽到耳邊一個細微的聲音說，“難。非常難。】

西裡斯停止了反複的念叨：“有什麼難的？他是一個格蘭芬多！就這麼簡單！”

【看得出很有勇氣。】

“正是！”唐克斯喊道，“你想起哈利時就不能不想起他有多麼大的勇氣④。所以去格蘭芬多！”

【頭腦也不錯。】

“這倒是真的。他是個才華橫溢的學生……”萊姆斯慢慢說道。

【有天分，】

“這是肯定的。”萊姆斯再次打斷了唐克斯。

【哦，我的天哪，不錯——你有急于證明自己的強烈願望，那麼，很有意思……我該把你分到哪裡去呢？”】

“換句話說，”唐克斯說，“他在任何一個學院裡都可以做得很好。”

【哈利緊緊抓住凳子邊，心裡想：“不去斯萊特林，不去斯萊特林。”】

“這個選擇很正确，哈利！”唐克斯說。

“任何一個學院都比斯萊特林強！”

【“不去斯萊特林，對吧？”那個細微的聲音問，“拿定主意了嗎？你會成大器的，你知道，在你一念之間，斯萊特林會幫助你走向輝煌，這毫無疑問】

斯萊特林的哈利？這聽起來錯得離譜。

【——不樂意？那好，既然你已經拿定主意——那就最好去格蘭芬多吧！”】

“耶！”他們都歡呼起來。

“你去格蘭芬多是最好的⑤，真的！”西裡斯驕傲地喊道。

【哈利聽見帽子向整個禮堂喊出了最後那個名字。他摘下帽子，兩腿微微顫抖着走向格蘭芬多那一桌。他入選了，而且沒有被分到斯萊特林，這使他大大松了一口氣，】

“我們也是，哈利。”

【也使他幾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獲得了最響亮的歡呼喝彩。級長珀西站起來緊緊地跟他握手。韋斯萊家的孿生兄弟大聲喊道：“我們有波特了！我們有波特了！”哈利坐到他先前碰到的那個穿輪狀皺領的幽靈對面。幽靈拍了拍他的手臂，使他突然産生了一種剛剛跳進一桶冰水裡的可怕感覺。】

“我讨厭他們那樣做。”西裡斯打了個冷顫，說。

“确實，不過當他們穿過你的時候感覺更糟。”唐克斯說。

“說得好，”西裡斯仍然咧着嘴笑，說，“提醒我永遠不要回來當一個幽靈。”

【現在哈利總算可以好好看看高台上的主賓席了。海格坐在離他最近的角落。他捕捉到了哈利的目光，向他豎起大拇指。哈利咧嘴報以一笑。主賓席的中央，一把大金椅上坐着阿不思·鄧布利多。哈利一眼就認出了他的面孔，因為他在火車上從巧克力蛙的巫師畫片上見過。整個餐廳裡隻有鄧布利多的銀發和幽靈們一樣閃閃發光。】

他們都對此發笑。

【哈利也同樣認出了奇洛教授，那個他在破釜酒吧遇到的神經質的年輕人。他頭上裹着一條很大的紫色圍巾，顯得很古怪。

現在聽候分配的隻剩下三個人了。

“迪安·托馬斯！”

一個比羅恩還高的黑人男孩和哈利一起坐到了格蘭芬多的桌子旁。】

“我也喜歡迪安。他真的很有禮貌。”萊姆斯說。

【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勞的新生。接着就輪到了羅恩。他這時臉色發青。哈利緊握雙手放在桌下。一眨眼工夫帽子就高喊道：“格蘭芬多！”

當羅恩一下子癱倒在哈利旁邊的座位上時，哈利跟着其餘的人大聲鼓掌。】

他們也都在鼓掌，為羅恩感到高興。

【“很好，羅恩，太好了！”珀西·韋斯萊越過哈利，用誇張的口吻說。這時剩下的最後一名布雷司·沙比尼被分到了斯萊特林。麥格教授卷起羊皮紙，拿起分院帽離去了。

哈利低頭看着面前空空的金盤子，這才感覺到早已饑腸辘辘。吃南瓜餡餅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現在也餓了。”西裡斯呻//吟道。

“餓了？”唐克斯喊道，“可你剛剛才吃了早飯！”

“我也沒辦法！”

“你真不可思議！”

“謝謝！”

【阿不思·鄧布利多站了起來。他笑容滿面地看着學生們，向他們伸開雙臂，似乎沒有什麼比看到學生們濟濟一堂使他更高興的了。】

“那個老……”西裡斯威脅地開口。

“西裡斯！”萊姆斯警告道。

“對不起！但我還是很生他的氣！因為他把我鎖在這個垃圾堆一樣的房子裡……也因為他把哈利留給那些……”他想不出一個壞到可以形容德思禮一家的詞。

“我确信他有他的理由。”萊姆斯安慰道。

“哼，那些理由最好足夠有力！⑥”西裡斯喊道。他把頭靠在沙發背上，拒絕和另外兩個人對視。

【“歡迎啊！”他說，“歡迎大家來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謝謝大家！” 】

“他總是瘋瘋癫癫的。”西裡斯說。

“為什麼這麼說？”唐克斯揚起變得又濃又密——就像鄧布利多——的眉毛問道。

“因為他選了詹姆做男學生會主席！這就足以證明了！”

【他重新坐下來。大家鼓掌歡呼。哈利不知道是否該一笑置之。

“他是不是——有點瘋瘋癫癫？”他遲疑地問珀西。】

“看到了嗎？”西裡斯得意洋洋地說，“哈利支持我！”

【“瘋瘋癫癫？”珀西小聲說，“他是一位天才！世界上最優秀的巫師！不過你說得也對，他是有點瘋瘋癫癫。要不要來點馬鈴薯，哈利？”

哈利目瞪口呆。這時他面前的餐盤裡都放滿了吃的。他從來沒見過桌上一下子擺出這麼多他喜歡吃的東西：烤牛肉、烤子雞、豬排、羊羔排、臘腸、牛排、煮馬鈴薯、烤馬鈴薯、炸薯片、約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蘿蔔、肉汁、番茄醬，而且不知出于什麼古怪的原因，還有薄荷硬糖。】

“我碰巧挺喜歡薄荷硬糖的。”西裡斯說。

“你明明是抓到什麼就吃什麼！”萊姆斯歎了口氣。

【說實在的，德思禮夫婦并沒讓哈利餓着，】

“哦，是啊，他們沒讓他餓着！”西裡斯喊道。

【可也沒有真正讓他放開肚皮吃過。】

西裡斯臉色鐵青。

“如果他認為被關在碗櫃裡不給飯吃不算挨餓的話，那麼我真不願見識他認為是挨餓的時候。”萊姆斯激烈地說，唐克斯在一旁憤怒地點頭。

【達力總是把哈利想吃的東西搶走，盡管這些東西有時候讓達力想吐。除了薄荷硬糖之外，哈利每樣都往餐盤裡拿了一點兒，開始大嚼起來。樣樣都很好吃。】

“聽起來是這樣，”西裡斯說，“他最好吃得飽飽的。”

“西裡斯，”唐克斯微微笑着說，“你聽起來就像我媽媽。”

“盡管笑吧，”西裡斯說，“我把這話當成一種贊美！安多米達就像釘子一樣堅韌。”

【“看起來真不錯呀。”穿輪狀皺領的幽靈眼睜睜地看着哈利切牛排，難過地說。】

“讓我們的小男孩好好吃飯吧！”

【“你不來上一點兒嗎？”

“我已經有五百年沒有吃東西了。”那個幽靈說，“我不需要吃，不過，當然很懷念它們的美味。】

“我不可能去做幽靈的，”西裡斯說，“我将會發瘋似的想念吃東西的感覺！”

“大腳闆……”萊姆斯輕聲笑着。

【我想，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吧？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格蘭芬多塔樓的常駐幽靈。”

“我知道你是誰了！”羅恩突然說，“我的兩個哥哥對我講起過你——你是那個‘差點沒頭的尼克’！”

“我想，我比較喜歡你們叫我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幽靈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但是淡茶色頭發的西莫·斐尼甘插話說：

“差點沒頭？你怎麼會差點沒頭呢？”

尼古拉斯爵士顯得很生氣，看來他不想談這個話題。】

“你對‘差點沒頭的尼克’這個綽号有什麼期望呢？⑦”西裡斯說。

【“就像這樣。”他急躁地說。他抓住左耳朵往下拽。他的頭搖搖晃晃從脖子上滑了下來，掉到肩上，仿佛頭是用鉸鍊連接的。看來有人砍他的頭，沒有砍徹底。差點沒頭的尼克眼看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表情，很開心。】

“還記得他這樣對我們的時候嗎？”萊姆斯問。

“哈哈，太酷了！”

【他把頭輕輕彈回到脖子上，清了清嗓子，說：“好了，格蘭芬多的新同學們！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赢得本學年的學院杯冠軍，好嗎？格蘭芬多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沒赢過獎了。斯萊特林來了個六連冠！】

“六年？”西裡斯喘着粗氣，“我把這歸咎于斯萊特林！他們一定耍了什麼陰謀詭計陷害格蘭芬多！”⑧

“他們當然會這麼做啦。”萊姆斯翻着白眼說。

“哦，拜托！”西裡斯大喊，“你和我一樣清楚，這聽起來絕對像是他們會做的事情！”

“安靜，讓我讀下去！”唐克斯喊道。

【血人巴羅實在讓人忍無可忍了——他是斯萊特林的幽靈。”

哈利朝斯萊特林那一桌看過去，看見桌旁坐着一個幽靈，十分可怕，瞪着呆滞的眼睛，形容枯槁，長袍上沾滿銀色的血斑。血人巴羅正好坐在馬爾福旁邊，馬爾福對這樣的座位安排不太滿意，哈利看了心裡覺得樂滋滋的。

“他怎麼弄得渾身都是血？”西莫特别感興趣。

“我從來沒問過。”差點沒頭的尼克拘謹地說。】

“他一直什麼都不說，”西裡斯說，“我都數不清問過他多少次了，但他總是拒絕告訴我！”

“你總是這麼無禮。”唐克斯說，西裡斯惱火地噴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