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斯又笑了：“從那以後，家裡除了吼叫信什麼也不給我寄了。”

【到目前為止，海德薇還沒有給哈利帶來過任何東西。它有時飛進來啄一下哈利的耳朵，讨上一小口吐司，然後就飛回貓頭鷹屋，和校園裡的其他貓頭鷹一起睡覺去了。】

“她真可愛。”萊姆斯想。

【但是今天早上，它卻撲棱着翅膀落到果醬盤和糖罐之間，将一張字條放到了哈利的餐盤上。哈利即刻把字條打開。

親愛的哈利：（字迹非常潦草零亂）

我知道你星期五下午沒有課，不知能否在午後三時前後過來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知道你第一周的情況。請讓海德薇給我一個回音。

海格】

麥格和鄧布利多面帶笑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慶幸海格陪在哈利身邊。

【哈利向羅恩借來羽毛筆在字條背面匆匆寫道：“好的，我很樂意，下午見。”然後就讓海德薇飛走了。

幸好哈利還有跟海格一起喝茶這麼個盼頭，因為魔藥課是哈利進霍格沃茨之後最厭煩的一門課程。】

“哦，不。”萊姆斯呻//吟道，他确信這門課程成了西弗勒斯在哈利身上宣洩對詹姆的仇恨的絕佳渠道。⑥

“你做了什麼？”唐克斯怒視着斯内普。

西弗勒斯聽着這句話，忍不住得意地譏笑起來。他可以看到自己為把波特的兒子的魔藥課打造成人間地獄而感到快慰⑦。他甚至沒有在意房間裡其他人的目光。

“你最好不要把仇恨轉嫁到我的教子身上。他是無辜的！”西裡斯盯着西弗勒斯說，目光中是純粹的怨毒，“他跟你和詹姆之間發生的那些沖突毫無關系。”

【在開學宴會上，哈利就感到斯内普教授不喜歡他。第一節魔藥課結束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斯内普教授不是不喜歡他，】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唐克斯慢吞吞地說。

斯内普望着書，看起來大吃一驚。

“哦？”西裡斯困惑地說，而其他人都用相似的驚訝表情盯着書。

【而是恨他。】

“行吧，沒關系，”唐克斯疲憊地說，“這比剛才有道理多了。”

“哦。”西裡斯說，突然又開始生氣了。斯内普得意洋洋地笑着。

【魔藥課是在一間地下教室裡上課。這裡要比上邊城堡主樓陰冷，沿牆擺放着玻璃罐，裡面浸泡的動物标本更令你瑟瑟發抖。】

“你可真是個專家。”穆迪嘲笑道。

“你剛才是在開玩笑嗎，瘋眼漢？”唐克斯驚訝地說道，“你告訴過我你這輩子一個玩笑都沒開過。”

“你信嗎？”穆迪問道，他咧着嘴笑，讓他的面孔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恐怖了。⑧

“我真慶幸你從來沒有得到過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學工作，”西裡斯啐了一口，把注意力轉回到斯内普身上，“否則你就有理由向他發射惡咒了。”

“下毒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西弗勒斯狡猾地回答。每個人都怒視着他，包括麥格和鄧布利多。西裡斯極力克制着揍他的沖動。

“你很幸運，我沒拿着我的魔杖。”西裡斯嘶聲道。

“事實上，我很幸運——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怎麼用你的魔杖！”西弗勒斯假笑着回答。

“夠了！”阿不思大聲說，這讓他們倆都閉嘴了，但依然惡狠狠地盯着對方。

【斯内普和弗立維一樣，一上課就拿起名冊，而且也像弗立維一樣，點到哈利的名字時總是停下來。

“哦，是的，”他小聲說，“哈利·波特，這是我們新來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哈，這倒是事實。”西裡斯咬牙切齒地說。

“這樣做不好。”唐克斯嘀咕道。

“說真的。”穆迪同意道。⑨

“你怎麼能這麼做？”萊姆斯低聲說道，“你明知道他不喜歡别人的關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哦，我很确信他喜歡這樣。”斯内普說，揚起了眉毛。

金斯萊在他們爆發一場戰争之前繼續讀。

【德拉科·馬爾福和他的朋友克拉布和高爾用手捂着嘴哧哧地笑起來。斯内普點完名，便擡眼看着全班同學，他的眼睛像海格的一樣烏黑，】

“哈利，别拿他跟海格作比較。”西裡斯命令道。

【卻沒有海格的那股暖意。他的眼睛冷漠、空洞，使你想到兩條漆黑的隧道。】

“令人毛骨悚然。”唐克斯喃喃自語，斯内普的眼角開始抽搐。

“這孩子的觀察力很敏銳。”瘋眼漢又說了一遍。

“沒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能如此詳盡地描述這一切。”金斯萊說。“無意冒犯。”他補充了一句，斯内普看起來比平時更陰沉了。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隻注意看斯内普的眼睛，”西裡斯私下想了想，“我本以為哈利會發現油膩的頭發才是他最突出的特征。”

“金斯萊，”阿不思要求道，“請繼續吧。”

【“你們到這裡來為的是學習這門魔藥配制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他開口說，說話的聲音幾乎比耳語略高一些，但人人都聽清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像麥格教授一樣，斯内普教授也有不費吹灰之力能讓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懾力量。】

“我再說一遍，哈利，别拿他跟好人作比較！”西裡斯說，“斯内普是吓得他們不敢不聽課，而麥格教授可是赢得了你的尊重。”

麥格事實上給了他一個小小的微笑，顯得相當高興。斯内普低聲咕哝了一句什麼，聽起來十分可疑地像是“阿谀奉承”。

【“由于這裡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

所有人都挑起了眉毛。

“傻乎乎地揮動魔杖？”萊姆斯平靜地重複道。

“你還是個巫師嗎？”西裡斯問。

看起來斯内普此生最大的願望莫過于毒死西裡斯了。⑩

【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笨蛋傻瓜才行。”】

“啧，最後一句搞砸了整個演講。”西裡斯尖刻地說。

麥格大吃一驚，一個老師怎麼能這樣貶低一個班級的學生呢？

阿不思皺起眉頭，“你說得很好，西弗勒斯，”他說，“事實上，直到結尾那句話之前，這完全稱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演講。”

【他講完短短的開場白之後，全班啞然無聲。哈利和羅恩揚了揚眉，交換了一下眼色。赫敏·格蘭傑幾乎挪到椅子邊上，朝前探着身子，看來是急于證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當然啦。”唐克斯笑了。

【“波特！”斯内普突然說，“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麼？”】

“哦，所以你現在就開始挑哈利的刺了……”西裡斯咬牙切齒地說，活動着他的手指。

“生死水，”阿不思立即回答，“但這不是一年級新生能回答上來的問題，西弗勒斯。”然而他聽起來并不生氣，甚至也不沮喪——他更像是——對西弗勒斯感到失望。

“那是個該死的六年級才會學的問題！”西裡斯憤怒地說。麥格也很生氣，但她比西裡斯更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什麼草根粉末放到什麼溶液裡？哈利看了羅恩一眼，羅恩跟他一樣也怔住了；赫敏的手臂高高地舉到空中。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說。

斯内普輕蔑地撇了撇嘴。

“啧，啧——看來名氣并不能代表一切。”】

“哈利已經很清楚這一點了，謝謝。”唐克斯厲聲說道。

“他從來沒說過這種話！”西裡斯對西弗勒斯大喊，“你無緣無故就去找他的麻煩！”

“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學生？”米勒娃說，“先不管他的父親是誰？”

“是啊，”金斯萊冷靜地說，“難道你就不能費心觀察一下哈利根本不是詹姆嗎？”⑾

斯内普什麼也沒說，他隻是看着天花闆，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斯内普有意不去理會赫敏高舉的手臂。】

“很明顯他會這麼做！他現在隻想着折磨哈利呢。”西裡斯忿忿地說。

【“讓我們再試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給我找一塊糞石，你會到哪裡去找？”】

“他當然也不知道。”斯内普說，臉上又浮現出一絲假笑。

“他當然不知道，”萊姆斯磨着牙說，“沒人教他這些知識，他和麻瓜一起長大。但我肯定你已經知道這些了，不是嗎？”

斯内普又一次什麼也沒說。

米勒娃氣得臉越來越紅：“在你教授他們魔藥知識之前，他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你還想我怎樣？”斯内普問道，“至少這個問題可是一年級的内容。”

“是啊，但要到學期末才會學。”萊姆斯嚴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