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你難道認為……?”莫麗說,用一種夾雜着害怕和恐懼的語氣。她環顧四周,小聲詢問:“他們打過他嗎?”
其他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他們從未想過這種可能。
“他被他的表哥欺負和毆打,”萊姆斯慢慢地說道,好像每一個字都讓他倍感痛苦,“他的姨媽和姨父……我想他們縱容了這件事……但是書中并沒有提到他們是否對哈利進行過身體上的虐待。”
亞瑟微微顫抖着,繼續念道。
【又丢給他一個拖把。佩妮姨媽從冰箱裡挖出一些冰淇淋。哈利開始擦洗廚房,身上還在打着哆嗦。
要不是那隻貓頭鷹,弗農姨父也許還能做成他的生意。】
“海德薇嗎?”唐克斯驚訝地問道。
“我不這麼覺得。”在亞瑟繼續讀書的同時,萊姆斯小聲回答道。
【佩妮姨媽正在分發一盒餐後薄荷糖,突然一隻貓頭鷹旋風般從餐廳窗口飛進來,把一封信丢在梅森夫人的頭上,又旋風般飛走了。梅森夫人尖聲怪叫,馬上逃出了這所住宅,口裡喊着瘋子、瘋子。梅森先生多站了片刻,告訴德思禮家人,他太太對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鳥都怕得要命,并問這是不是他們故意安排的玩笑。】
“事情就不能朝着向他有利的方向發展嗎?”西裡斯搖着頭問道,“放過他吧!”
【哈利站在廚房裡,攥緊拖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弗農姨父朝他逼了過來,小眼睛裡閃着惡魔般的亮光。
“讀讀這個!”他揮舞着貓頭鷹送來的那封信,惡毒地說,“拿去——讀啊!”
哈利接過信,那裡面沒有生日祝詞。】
莫麗又開始哭泣。
“莫麗?”米勒娃的語氣出奇溫柔。
“我——隻是——那天是他的生日啊!一件接着一件的糟心事——他就不能過一個像樣的生日嗎?哪怕隻有一天,他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像一個真正的孩子那樣。”莫麗抽了抽鼻子。
沒人接話,于是她繼續說:“然而事實是一天都沒有!沒有!他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正因為如此!‘有人真心在乎他’這種想法對他來說是奇怪和陌生的!他整個童年就是這樣度過的!被忽視、被虐待和無人關心!任何一個孩子在經曆了這些之後,怎麼還能表現得如此積極向上?!”
她繼續哭了一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以至于沒人看到西裡斯臉上痛苦的表情。
等她冷靜下來後,亞瑟覺得應該繼續讀下去了。
【波特先生:
我們接到報告,】
“我怎麼沒聽說過。”唐克斯小聲嘀咕。③
【得知今晚九點十二分你在你的住處用了一個懸停咒。
你知道,未成年的巫師不許在校外使用魔法,你如再有此類行為,将有可能被本校開除(《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一八七五年,第三款)。
另外請記住,根據《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第十三條,任何可能引起非魔法界成員(麻瓜)注意的魔法活動,均屬嚴重違法行為。
祝暑期愉快!】
“啧,”米勒娃說,“就算他之前過得還可以,收到這封信後也不會愉快了!”
【馬法爾達·霍普柯克
魔法部
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
哈利擡起頭,喉嚨噎住了。】
“他的處境不妙哇。”唐克斯聲音嘶啞地說,每個人都因為聽到的内容緊張起來。
【“你沒告訴我們你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弗農姨父說,眼裡閃着瘋狂的光芒,“忘說了……丢到腦後了吧,我猜……”】
“他最好什麼也沒幹,”西裡斯說,他的眼睛被内心的怒火燒得通紅,“我發誓,他動我教子頭上的一根頭發,我就要讓他用一條胳膊來償還!”
【他像一條大鬥牛狗那樣向哈利壓下來,牙齒全露在外面。“啊,我有消息要告訴你,小子……我要把你關起來……你永遠别想回那個學校……永遠……】
“什麼?”大部分人喊道。
“他不能這麼做!”唐克斯憤怒地喊道。
“就這樣吧,”西裡斯說着站起身,在房間裡踱來踱去,踢了一腳擋他路的桌子,“單純下個死咒也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他們盡可能長久地、痛苦地活着,然後用一切你能想象到的可怕懲罰折磨他們。”
【如果你用魔法逃出去——他們會開除你的!”
他獰笑着把哈利拖回樓上。】
“把你的髒手拿開!”西裡斯吼道,再也受不了了。他向門口走去,萊姆斯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拿出魔杖揮了揮關上了門。
“西裡斯!請等我們讀完他們做過的一切壞事後,再沖出去折磨他們!”萊姆斯喊道。
“沒錯,”唐克斯贊同道,“如果你現在出去被抓了,那麼你就隻會得到一張返回阿茲卡班的單程票!”
西裡斯毫不在乎——他現在隻想讓那家人付出代價。他想把他們變成鼻涕蟲,然後踩扁他們,把他們折磨到失去知覺,讓他們後悔對哈利的所作所為。他開始聲嘶力竭地咒罵,這也證明了莫麗此刻有多難過——她甚至沒有喝止西裡斯。
等他不停歇地喊完了大腦儲存的每一句髒話,然後回到座位上坐下了——這場爆發讓他感覺稍微好受了一點。
【弗農姨父說到做到。第二天,他就找了個人給哈利的窗戶上安了鐵條。】
西弗勒斯再也無法掩飾滿臉的怒容,波特痛苦的童年使他回想起了自己可怕的過去……但哪怕是他那個酒鬼父親也沒有在他的窗戶上安裝過鐵條。
萊姆斯張着嘴,他看起來像是在努力尋找合适的詞語來表達他壓抑不住的憤怒。
米勒娃和阿不思震驚于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人。
“什麼?你是說真的有鐵條?”莫麗震驚地尖叫起來。
“你知道這件事?!”西裡斯目瞪口呆地對她大喊。
“羅恩和雙胞胎告訴我們的。”亞瑟用咬得發麻的嘴唇說道,他還以為男孩們隻是為了将他們偷開飛天汽車的行為合法化。
“我還以為他們是在誇大其詞!”莫麗喊道。
“等等,”唐克斯看着他們喊道,“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亞瑟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繼續念道。
【他親自在卧室門上裝了一個活闆門,一天三次送一點兒食物進去。他們每天早晚讓哈利出來上廁所,其他時間都把他鎖在屋裡。】
“這也太令人作嘔了!”莫麗喊道,臉漲得通紅,眼淚流個不停,“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孩子?還是他們自己的親外甥?!”
每個人都對哈利這次的遭遇感到震驚。作為那個決定把哈利留在德思禮家的人,阿不思感覺自己就像個真正的惡人。他的借口顯得越來越蒼白無力……如果他再聽到類似這樣的虐待,他不覺得自己還會堅持讓哈利暑假繼續回到那裡。但是,讓哈利活着畢竟是他最優先考慮的事情——可這真的值得嗎?讓哈利不得不呆在這種環境裡?
他瞥了一眼臉色複雜的西弗勒斯,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情輕松了一點兒,因為他知道西弗勒斯對這個男孩的态度已經在慢慢改變了,也許他們倆關系緩和是有希望的。④
“他還不如被抓進監獄呢,說不定在那裡他過得會比在德思禮家好得多!”西裡斯說。他之前聽到哈利的童年生活已經感到非常痛苦,但比起他現在的感受也沒什麼了。就因為他愚蠢沖動地去追蟲尾巴……使得他和哈利都不得不在“監獄”裡被關了十幾年。哈利經曆了這麼多,為什麼不怨恨他呢?他本應該是哈利的保護者,悉心照顧他……但事實似乎正好相反。
就像那天晚上,哈利拼命保護他免遭攝魂怪的傷害,并協助他逃跑一樣,明明是他擔任着“教父”的角色,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需要自己羽翼下的男孩保護了?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