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燚輕笑出聲,想不到他的妻竟還有這樣張揚自得的一面,宛如一朵迎着朝陽而盛勢綻放的豔麗牡丹,明媚且動人。
“那趙三可有去當了觀音瓶?”
“無。所以我讓人去跟着他了,且等明日的消息罷。”
是夜,白棠派去盯着趙三的人回來禀告,趙三妻子發病了,情況危急。
白棠和嚴燚趕到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原本被綁在椅子上的婦人不知從何而來的蠻力竟掙脫開了束縛,持刀劃傷了趙三。
婦人見有外人闖了進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反複念叨着:“兇手,兇手……”持刀向白棠而來,大喊道:“還我兒命來!”
嚴燚一手将白棠護至身後,另一手淩空快狠準地劈至婦人持刀的手,“當啷”一聲,菜刀摔落在地。
嚴燚重新将婦人捆好,旁邊的趙三捂着手臂上的傷口請求道:“郎君輕點,莫要傷了我夫人了。”
可嚴燚哪管他,捆得婦人動彈不得,再拿方巾堵住她吵吵嚷嚷的嘴,她方才可是想要傷他夫人!
白棠替趙三簡單包紮好傷口:“這是怎麼一回事?”
“多謝東家。”趙三見事已至此,反而松了一口氣,索性從實招來,“桃源樓丢的東西都是小人偷的,要殺要剮全聽東家的。”
白棠和嚴燚對視一眼,并未立即追究他的過錯,隻是問道:“為何而竊?”
趙三看着被捆在椅子上逢頭垢面的妻子,眼裡浮現出一瞬間的茫然,是啊,到底是為何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的呢?
趙三和其妻子李燕是一對青梅竹馬,兩人到年紀後就迅速成婚,不久後就有了一個兒子趙禮。
孩子從小在愛裡成長,一家三口過着快樂幸福的生活,直至上月初,死神血淋淋的手伸向了兩人愛的結晶,結束了這個溫馨的家。
趙禮生辰之日,夫妻兩人帶着愛子和其同伴去了郊外一湖邊劃船泛舟。
趙禮和同伴登上趙三為他慶祝生辰而造的木船,心中無比自豪,劃了好幾圈才停下。
他此時正處在興奮上:“爹,娘,我和同伴去那邊潛會水,你們便在這邊歇會罷。”
夫妻倆囑咐道:“莫要去那深水處了。”趙禮從小是個做事有分寸的孩子,他們對他很放心。
可誰知最後回來的隻有兩個戰戰兢兢的同伴:“伯父伯母,趙禮被水鬼拖進水裡去了……”
李燕發了瘋般地下水去尋愛子,趙三尚還有些理智,他拉住越來越往深處遊去的妻子,兩人上岸後喊來了更多的人打撈,可最後撈上來的是趙禮的屍身。
趙禮溺亡了,李燕發瘋了,她時而大喊大叫:“禮兒定是叫那兩人給害了,怎的他們就沒事還活得好好的,他們是兇手,我要去殺了他們給禮兒報仇!”
時而發起癔症來,仿佛趙禮還活着:“來,禮兒,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白灼蝦。”
趙三期間給李燕請了許多大夫,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但都未能治好李燕,大夫們都說她這是悲傷過度受了刺激,得把有關他們兒子的事物都收起來,免得再讓她觸景生情,期間再服用一些安神湯配合治療,興許對她病情有益。
自此,趙三把愛子的事物都收拾了起來,李燕的病情也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