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根見狀一笑道:“銘玉兄家裡做些生意,大家别亂打聽了。”此話聽起來好似還幫着邵銘玉說話一般。
此話一出,其他學子竟然退避三舍,滿臉鄙夷。
邵銘玉面色難看,眼睛微眯看向尹根,尹根抱胸笑吟吟,一點也沒有這樣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褚元禮更是直接說道:“商人重利低賤,有什麼資格與我們坐在一處。”
這話是趕邵銘玉走了,其他學子也都盯着邵銘玉,希望他趕緊離開。
盡管邵銘玉多次體會對商人的差别待遇和難堪,但今日尤甚,也更加理解父親為何每外出歸來,總是督促自己學習。
邵銘玉起身,就在衆人以為他要離開時。
他說道:“但願你們永遠不會有求到我那一天。”說罷大步離去。
此話引來哄堂大笑,對着邵銘玉的背影口誅謾罵。
錢月感覺邵銘玉不是很開心,回來後一句話不說,隻悶頭看書,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
自己也不敢打攪他,站在旁邊輕輕研磨。
……
三日後,放榜的日子到來。
邵銘玉親自前去看榜,這裡已經人頭攢動,邵銘玉隻能遠遠在後面看着,周圍有人認出邵銘玉,竟然和旁邊的人交頭接耳後,一起遠離開。
終于官府的人前來貼榜,密密麻麻的小字按排名,逐漸變大,第一名是最大的字。
人群頓時鬧鬧哄哄,推推囔囔,嘈雜之聲響起。
“可看到延安府安塞縣李想之名?”
“可看到慶陽府安化縣賀州之名?”
排在前面的褚元禮直接向頭名解元看去,竟不是自己?褚元禮面色難看,在第五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又盯向這解元的名字,咦?
其他學子有看到自己名字的喜大普奔,沒看到自己名字的抱頭痛哭,簡直是人生百态。
尹根派家仆擠到前面,見家仆回來急問:“我在第幾名?”
家仆低頭不語,不敢說話。
尹根臉色一變:“說。”
家仆諾諾道:“沒看見少爺的名字。”
尹根“啊”的大叫一聲,将手裡的折扇甩飛出去。
隻見家仆又膽顫說道:“少爺,第一名是,是邵家的。”
尹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邵銘玉?”褚元禮覺得這名字這麼熟悉,恍然想起那日的商戶之子好似叫銘玉。
難道是他?想到那日自己那般羞辱他,今日卻狠狠打臉,腳步飛快離開此處。
此時也有人大喊道:“解元邵銘玉,這是何人?”
衆學子皆有些迷茫,從未聽過這名字,取得解元,怎麼之前聲名不顯。
邵銘玉自然也聽到了這一聲解元邵銘玉,心中不由豪情萬千,面上狠狠克制,得到滿意結果後,大步回到家中。
此時報喜的隊伍也在向邵家趕來,一路敲鑼打鼓,鳴炮奏樂,唢呐聲聲不息,周圍之人看着那彩旗上大大寫着“解元”二字,皆跟随隊伍,前去瞧瞧。
錢月耳聰目明,喧嘩之聲入耳,連忙放下羹勺,一路小跑到門口,隻見門口處報喜之人身騎高馬,大舉彩旗,後面是一對奏樂之人,還拿着旌幌。
“可是漢中府城固縣邵銘玉所住之處。”報喜之人問道。
錢月高興的重重點頭。
報喜之人大聲道:“恭喜秀才邵銘玉高中解元。”
奏樂之聲再次響起,錢月眼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可邵銘玉還沒有回來,連忙吩咐仆人取一堆銅錢來。
銅錢剛到,邵銘玉便回來了,接過通知書,給了報喜之人豐厚的銀錢,接着将銅錢向外撒去。
看熱鬧的百姓頓時哄搶,口中不乏恭賀之詞。
“還請解元于三日後前往慶豐樓參加鹿鳴宴。”報喜之人說完之後便離開。
邵銘玉轉頭就見錢月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歡喜之色溢于言表,邵銘玉嘴角勾起,牽着錢月向院内走去。
錢月跳着說道:“妾俾當時就覺得那藍魚福光粼粼,少爺若是擁有,解元也不再話下。”
“嗯,你的功勞最大。”邵銘玉一副認真的樣子認同道。
錢月得意一笑,這回真心誇贊:“少爺真厲害。”
邵銘玉終于不再隐藏笑意,摸了摸錢月的頭,說:“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有妾俾的祈禱,什麼也難不倒少爺。”錢月自信說道。
邵銘玉呵呵笑了出來,忽然挑挑眉:“爺看你還是抓緊給爺生個孩子要緊。”
錢月笑容一滞,心思複雜的被邵銘玉拉進屋内。
……
三日後,清風樓被包場,衆舉人前往參加鹿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