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錢月正妙語連珠,聽到咳嗽聲聲音一頓,轉而說道:“當初還多虧母親讓我随我家老爺去浙江,不然也不能找到家人。”錢月轉身滿眼感激看着孟氏,誠摯說道:“兒媳在此謝過母親。”
衆人聽錢月如此說,目光都轉向孟氏,孟氏收緊下巴,坐姿不自覺正了一些,臉上展現略微僵硬的笑容,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找到家人,母親心眼裡替你高興。”
衆人看着這婆媳和睦的樣子,多少有些羨慕,可突然有一刺耳聲音響起:“看孟太太和您兒媳的樣子,真是羨煞旁人,可之前那位怎麼鬧成那般啊?”
孟氏皺眉看過去,是一看着年齡比自己小些婦人,在這屋子裡的站位是最後方,想必家世不會太好。
但孟氏也要掂量着說話,能和白氏在這屋子裡說話,不是世家就是位份高重的太太們,最差的也比邵家強許多。
像她這般憑借着兒子和董大人是師生關系進來的,想必極少。
于是孟氏先問道:“不知您如何稱呼?”
錢月蹙起眉頭,母親也太小心翼翼了,人家顯然沒将邵家放在眼中,話裡又帶着挑釁,這樣說話直接将自己落到低位。
再者,白氏還在此,誰敢過于放肆,錢月真想打斷孟氏的話,她終于知道孟氏不怎麼出去和太太們聚會的原因了,她管家和算賬是一把好手,交際還真是差強人意。
果然說話的那婦人嗤笑一聲,嘲諷道:“孟太太難不成打算看人下菜碟?我若是家世好的,您如何回,不好的,您又如何回?”
孟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強言說道:“話不是這個意思。”
婦人盯着孟氏,仿佛催促着她說:那是什麼意思?
錢月看完婦人面闆,了解其性格後,說道:“焦太太,我母親不過是出于禮貌而已,再者,您問的話是我們府中的私事,實在不必與您說。”
焦氏神情有些意外,這個錢氏是如何知道自己姓氏的?難道之前調查過我家?
焦氏哼了一聲說道:“你是小輩,我與母親說話,你插嘴就是禮貌了?”
錢月微微一笑說道:“在輩分上确實不該如此,但我前不久受封六品安人,身份上想必是可以的。”
焦氏神情一僵,臉唰地脹得通紅,她是看白太太對這兩人的态度冷淡,便想出口刺一下對方,說不定能讨白太太歡心。
誰知道孟氏是個膽縮的,這兒媳卻是不好拿捏的,自己不過是什麼身份都沒有的白衣,錢氏拿身份壓她,她再說就是僭越了。
屋内其她人事不關己,還有的偷偷捂嘴笑,焦氏恨不得鑽進地縫裡,竟被一個小輩壓住了。
錢月還是保持着微笑,但餘光卻偷偷看向白太太,白太太要是有一點不高興的樣子,錢月絕對會立馬承認錯誤,說自己不懂事,别和自己計較。
但白氏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她的想法,錢月這才稍稍放心。
她這麼說,也是看了焦氏的面闆,才知道她的姓氏,至于敢說出自己诰命身份壓她,是因為她看到焦氏攻略裡寫到:兩日後前去考場接長子。
焦氏又比孟氏年輕許多,長子還剛剛參加會試,想必是沒有诰命在身,至于為何能被留在這屋子裡。
要麼就是沾親帶故,要麼就和邵銘玉同樣情況,考試的這個長子也是董大人學生。
錢月更傾向于第二種,若真和董府沾親帶故,想必也做不出這麼掉價的事,回去要提醒邵銘玉一聲,董大人新收的這個學生,恐怕不是善茬。
屋子裡還有些尴尬的氛圍,進來一個媽媽正好打破,她禀告道:“老太太,信國公夫人、平陽侯夫人、曲成侯夫人馬上就到了。”
白氏聽完沒有猶豫起身說道:“你們出去逛逛吧。”
衆太太沒有多言,快速走了出去。
錢月到了院外時,正好看到幾頂轎子在門口停下,白氏親自在院門口迎接,這就是身份差距。
邵府的馬車在大門就要被趕走,人家是直接開進來,轎子裡面分别下來三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和一些年輕的太太小姐。
“别看了。”
錢月回過頭,孟氏正一臉嫌棄的看着錢月,錢月低頭撇嘴,這幅表情是何意思?我還沒嫌棄你在屋裡時說得話呢。
想來孟氏也不會領自己情,恐怕更會覺得自己難以控制了,錢月默默跟在孟氏身後去席面處。
董府确實低調,接親的婚隊連喇叭都沒吹,怕影響了考試,不過這也太委屈這對新人了,但和她們也沒什麼關系。
用過宴席後,孟氏和錢月沒有被邀請留下來,兩人便回去府中了。
……
九日後,會試正式結束。
今日也是貼榜的日子,邵賓和邵銘青早早就來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