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媽媽似想說話,錢月搶先說道:“知道了,母親。”
孟氏沒給自己立過規矩,也沒在吃食上克扣過自己,隻不過有事沒事就喜歡叫自己來回跑,錢月可以忍受,但要是說出來,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孟氏突然叫所有人出去,高媽媽和扈媽媽也讓其離開,屋内隻剩下孟氏和錢月兩人,錢月捂着肚子眼中有着淡淡的警惕。
孟氏沒有注意到錢月的表情,聲音有些低說道:“今日四丫頭的陪嫁丫鬟偷偷來府裡,四丫頭讓她把消息傳給我。”
錢月微怔,邵善靈?
什麼事情值得她偷偷派人從王府傳過來,孟氏沒有找大老太爺和邵銘玉,先告訴自己,難道是邵銘青的親事?
錢月問道:“不知是何消息?”
孟氏道:“是關于那庶子的親事,哼,也不知他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和甯郡王妃攀上關系。”
錢月皺眉,她确實沒想錯來由,但怎麼還和甯郡王妃扯上了關系。
孟氏又道:“善靈說甯郡王妃有個侄女在王府之中,王妃出身平陽侯府,現任侯爺是她胞兄,不過王妃侄女,是其庶弟嫡女。”
錢月疑惑問道:“就算是平陽侯庶弟嫡女,但身份上也高出邵府許多,難不成甯郡王妃想把這女子嫁給四弟嗎?”
孟氏點點頭說:“沒錯,善靈派來的丫鬟說這女子那日正好看到進士遊街,一眼就看中了那庶子,求王妃查是誰家的,就查到了咱們家,便先跟善靈說了此事,也是想通過她的口探探咱們家的意思。”
事情就是這樣,聽上去再正常不過,錢月雖然覺得有些離譜,但也聽不出哪裡不對,或許人家真的是一眼看上了邵銘青呢。
不過孟氏不找邵審和邵銘玉,和自己說做什麼,這件事說起來不算小。
錢月明知故問道:“母親,父親和老爺怎麼說?”
孟氏笑得有些不自在,頓了頓才說道:“他們還不知道,不過母親覺得,那庶子哪裡配得上這麼好的婚事,三房那邊也會不樂意,不如咱們直接回絕罷了。”
錢月目瞪口呆,震驚大聲道:“母親,這婚事是女方找過來的,三叔三嬸再不樂意也不會說什麼,這件事不僅僅是家絡事了,事關王府和平陽侯府,咱們女人哪能做決定。”
孟氏也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些糊塗了,雖然自己不喜歡錢月,但這兒媳婦的身份是府裡最高的,可那庶子要是娶了平陽侯的侄女,豈不是壓了大房一頭?
剛聽錢月一說,才知自己差點犯了大錯,臉色有些讪讪,可突然變臉,看向錢月生氣道:“你剛剛豈是媳婦和婆婆說話的語氣!”
錢月差點撕了手裡的帕子,強忍着低頭說:“是兒媳魯莽了,還請母親不要怪罪。”
孟氏“哼”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你跟我去一趟前院吧。”
“是。”錢月恭順說道。
前院。
孟氏将事情同邵審和邵銘玉說完,兩人陷入了沉思,最後邵銘玉說道:“最終是由四弟娶妻,兒子看還是讓他們做決定吧。”
邵審覺得沒錯,便派人去将二老太爺邵賓和四老爺邵銘青喚過來,男人們商量,孟氏和錢月就不用留在這了。
錢月回到院子裡時,連眼睛都睜不開,倒頭就睡,扈媽媽親自給她揉腿放松。
邵賓和邵銘青來到大房這邊,兩人心中多少有些期待,畢竟事關二房的親事。
可等邵審說出對方時平陽侯侄女時,邵賓覺得簡直天降喜事,二房是徹底要翻身了啊。
邵銘青剛開始也有些歡喜,可細細想來,卻覺得自己的身份怎麼配得上。
邵銘青看向邵銘玉問道:“大哥,您是如何看得?”
邵銘玉做官多年,又有閣老做老師,看待事情的角度他們無法與之相比。
邵銘玉心中原本有些懷疑會不會是關于嘉興府郝家一事,這件事是信國公府設的局,畢竟甯郡王也是他親外甥,讓王妃侄女嫁入邵府,然後謀取一些東西。
可思來想去,邵銘玉覺得不太可能,這樣太明顯了,且就算他們将女兒嫁過來,也無法觸及到邵府的機密。
于是邵銘玉說道:“目前還看不出可疑之處。”
邵銘青輕松一口氣,邵銘玉要是覺得無事,那就跟朝堂扯不上什麼關系了,說實話,他對對方的家世非常滿意,也不願錯過。
幾人商量後,确定了這門親事,便先将消息傳遞給邵善靈,她在王府之中,自會與甯郡王妃去說此事。
大約了過了三四日,邵善靈又傳來消息,讓家裡這邊給平陽侯府那邊遞帖子,親自上門示意一番,也能看出男方的誠意。
于是孟氏又找來了錢月,讓其陪同一起過去。
平陽侯府老侯爺去世後,幾房并未分家,誰能拒絕自己的親兄弟是個侯爺呢,分家了關系也就遠了,所以平陽侯府幾房同邵家一般,住在一個大院子裡。
帖子已經被接下了,孟氏同錢月以及趙氏一早便鄭重打扮來到平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