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氏聽完心松一口氣,她還真怕妹妹是那不擇手段的人,繼而感動起來,月兒重情,也将自己放在心上,自己剛才怎麼能那樣想她,她不過是替自己不平罷了。
關氏道:“不過是件小事而已,哪裡就要你這樣了,被你哥哥知道,要說你不穩重了。”
錢月嘟嘴:“大哥才不會說我呢。”
錢鴻卓終于再見到丢失的妹妹,恨不得供上天,哪裡會說一句重話。
關氏搖頭失笑。
在隔間中,蓮姐在那低頭繡着荷包,錢錦詩專注看着,表情一會不解、一會又恍然、一會又佩服。
錢錦語在那逗着仁哥,晃着手裡的撥浪鼓,仁哥嘟着小嘴皺着眉頭苦大仇深的樣子。
錢錦語比仁哥大四歲,自覺在仁表弟面前是個大人了,一邊晃着撥浪鼓一邊口中逗着:“仁哥快聽,是哪邊在響呀。”
仁哥偏不往她晃撥浪鼓那邊看,腦袋隻想離那聲音越來越遠。
一旁的仲哥看着書臉上卻忍不住的笑,這小表妹把仁哥當滿月嬰兒呢,仁哥一歲的時候就不玩撥浪鼓了,他又是個安靜不愛鬧的,現在心裡肯定煩得很。
代哥坐在那裡手拿着書,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眼睛在幾人身上轉來轉去,最後看向錢錦詩。
錢錦詩看着蓮姐的刺繡羨慕說道:“表妹的繡工比我強百倍,我要是能繡成這樣,母親也不用日日說我了。”
蓮姐抿唇說道:“我不過日日無事,有許多時間繡這些罷了。”
錢錦詩問道:“那表妹平日看些書嗎?”
蓮姐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母親請女夫子教我了,不過姨娘說女子讀書沒什麼用,讓我在刺繡上多下些功夫。”
錢錦詩“哦”了一聲,眼睛直直看着蓮姐手被繡針紮了一下,她習以為常般搓一下血珠繼續繡。
蓮姐姨娘說的話和她母親教導的不太一樣,她也不知說些什麼。
一旁卻突然有個聲音響起:“蓮姐說得倒是對,女子久居後宅,讀書确實沒什麼用,不如學些刺繡讨來得實在。”
蓮姐聽到這聲音頭低得更低了。
錢錦詩皺眉看着剛剛說話的代哥,努了努嘴還是沒說話,母親說到了小姑姑家不要惹是生非。
代哥以為兩人認同了他的話,跟錢錦詩搭話說道:“不知錢表妹喜歡繡什麼,能否給我看看?”
錢錦詩垮着臉說道:“我繡工不好,代表哥還是看别人的吧。”
代哥有些不高興說道:“不看看表妹的怎知繡的好不好,萬一有人喜歡呢?”
錢錦詩撇嘴說:“我沒帶來。”
代哥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好吧,那下次錢表妹想着帶來。”
錢錦詩沒搭理他走到錢錦語那裡,仁哥仿佛看到救星,說道:“大表姐,你能教我搭積木嗎?”
錢錦詩快速道:“好。”然後對錢錦語說道:“别搖了,鬧人。”
錢錦語嘟着嘴丢下撥浪鼓,仁哥仿佛偷偷笑了一下。
……
直到下午,關氏大包小包的拎進府,又大包小包的拎回去,都是錢月給她的一些好東西。
“去把孩子們叫回來吧,要回去了。” 關氏說道。
立刻有人出去找那些少爺小姐們。
然後沒一會烏泱泱的一群人進來,錢月笑呵呵的把兩個侄女拉進懷裡,親昵的問道:“在姑姑這玩得開心嗎?”
錢錦語笑嘻嘻說:“開心。”
錢錦詩表情卻像是有心事的樣子,頓了一下才說:“開心。”
錢月面不改色笑道:“開心就好,平日裡沒事也來姑姑這裡玩,蓮姐也能與你們玩到一起。”
兩姐妹點頭。
等關氏帶着人走後,錢月讓幾個孩子都回去了,仲哥還要做功課,仁哥玩了一身汗,也要擦一下。
錢月讓伺候的丫鬟,将隔間裡發生的事一點不落的說,等丫鬟說完,錢月面色有些難看。
打我娘家人的主意,孟氏還真當他是塊寶玉嗎?别說代哥了,若是沒有自己,就連仲哥娶錢家姑娘都費勁。
好不容易和娘家人聚一聚,盡有這些事惡心自己,還有石榴也是,怎能讓蓮姐不學些書認些字呢。
蓮姐是個心裡清楚的,故意将這事說了出來,錢月歎了口氣吩咐道:“把石姨娘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