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被邵銘玉的嚴肅吓得顫了一下,立馬說道:“是廚房那邊拿來的點心,不知怎麼攙了花瓣做的,蓮姐也沒仔細看,吃了半塊臉就紅透了。”
邵銘玉皺眉,看向錢月,錢月搖頭。
我雖是正室,但我也不管事啊,廚房我就更不知道了。
邵銘玉對錢月說道:“叫人先傳大夫,你随我過去看看蓮姐。”
錢月點頭,到了石榴這,蓮姐起得疹子不是特别多,不過都長在臉上,紅彤彤密密麻麻看着滲人。
蓮姐在那使勁摳着自己的手,一道道抓痕觸目驚心,邵銘玉不忍說道:“抓自己作甚?”
蓮姐呐呐說:“女兒靠這法子止癢。”
邵銘玉語氣有些急問:“大夫怎還未到?”
剛說完,鈴铛就領着大夫過來了,邵銘玉連忙說道“不用客氣了,趕緊給蓮姐看看。”
那大夫之前就醫治過蓮姐,看了一眼就拿出清涼的藥膏塗在蓮姐臉上,蓮姐似乎舒服了許多,臉都沒那麼紅了。
錢月問道大夫:“這回多久能好?”
大夫說:“這次吃的不多,約麼四五日就不癢了,疹子下去也要半月。”
邵銘玉語氣不好說道:“怎麼之前沒人和我說過這事?”
這話顯然是在問錢月,錢月看向臉色發黑的邵銘玉,臉上頗有些委屈,邵銘玉見沒人說話,快速撇了錢月一眼,見她表情不太對勁,心中不免疑惑,于是問鈴铛:
“你說。”
鈴铛如實說道:“之前這事告訴過老太太,老太太說既然知道了病因,就不必打擾老爺知道了。”
邵銘玉恍然,那時候錢月還不是正室呢,他心裡有些歉疚,走到錢月身邊,說道:
“我這些年心裡一直将你當做妻子,原來名分上才一年多而已。”
錢月動了動鼻子,不理會邵銘玉的話。
一旁的石榴低頭不敢亂看。
邵銘玉悄悄拍了拍錢月的手,眼睛柔情看向她,意思給些面子。
錢月吐口氣,手輕輕反拍回邵銘玉,然後說道“點心在哪呢?”
石榴把桌子上的點心捧過來,盤子上還有蓮姐咬剩下的半塊。
錢月蹙眉說:“你這得點心都是散着随意上的嗎?”
那盤子裡各種花樣和顔色的點心,好似是拼盤湊成的,怪不得蓮姐分不清。
石榴低聲回道:“之前不是如此,近幾日才有些。”
錢月抿唇沒說話,一旁的邵銘玉道:“這事我會和母親說。”
邵銘玉讓下人捧着點心,獨自去找孟氏。
邵銘玉到了後,正好看到花朵從裡面出來,邵銘玉看着眼熟問道:“你是伺候過老太太的。”
花朵連忙行禮說道:“是,大老爺,俾子花氏,原是大老太太身邊大丫鬟,後嫁夫吳大,如今是後院廚房管事媽子。”
邵銘玉挑眉說道:“廚房近日很忙嗎?”
花朵詫異,大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突然看到邵銘玉身後的那盤點心,眼珠子轉了又轉,說道:
“近日花姨娘和馬姨娘的分例多了出來,不過也不算忙,隻需添些人手就行。”
邵銘玉點點頭,沒有說話,徑直往屋内走去。
花朵暗松一口氣,把事情都說到那兩個姨娘身上,想必廚房這邊就沒什麼事了吧。
剛剛那盤點心,下面的人也太偷懶了,好似集發的一般。
邵銘玉通傳後進入屋内,孟氏剛剛跟下面媽子問完話,臉上有些疲憊。
看到邵銘玉臉上沒什麼笑意,她歎口氣問:“出什麼事了?”
邵銘玉直接講事件說了出來,然後下人呈上點心給孟氏看。
孟氏滿臉怒氣說道:“蓮姐即使庶女,但也是大房唯一孫女,那幫看人下菜碟的玩意,合該懲罰一番。”
邵銘玉沒有說話,坐到椅子上。
孟氏又道:“廚房那管點心的,母親會把她趕出府去,蓮姐現在如何了?”
邵銘玉開口道:“大夫開了藥,之前蓮姐也起過疹子,不過這是這幾年頭一回,這才心急之下找了兒子來。”
孟氏尬笑一聲,說:“你是蓮姐父親,應當告訴你才是。”
邵銘玉點點頭,一臉關心的看向孟氏說道:“我看母親近日精氣神都沒有,想必也是府裡比之前人多,管着這麼一大家子頗為費心。”
“讓錢氏幫您分擔一些,您也能更好的照看代哥,孩子們越來越大,您就頤養天年,安享天倫之樂。”
孟氏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殆盡,面色越來越難看,她語氣生硬說道:
“下人一時不周也是有的,哪裡就是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