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松沒敢耽擱,快速翻找起來,重要的東西尹根肯定不會扔在地上,尹松便在桌案上、書縫裡、盒子中一一查看起來。
邵銘玉說找文書信件之類的,可這滿滿的全是文書啊,尹根翻了一會發現太慢了,到明日早晨也找不到。
他放下手中不重要的紙張,快速探查這書房中是否有暗格之類。
他正一寸一寸摸着,突然門外響起腳步聲,尹松吓得屏氣,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仿佛即将要走進書房之中,尹松不敢動作一分一毫,這書房沒有窗戶,他想逃走都沒有地方,難道是尹根回來了?他今夜不是宿在外面了嗎。
那腳步距離踏入書房隻有一步,尹松臉上豆大的汗珠從下巴滾落,死死盯着門口,腳步卻戛然止住,那人看着關的好好的門“咦”了一聲說道:“老爺不在府,怎麼感覺方才來人了。”
這下人不敢進書房查看,于是在外面守了一會,覺得沒什麼問題,這才離去。
尹松聽着離去的腳步聲,癱坐在地上,他的腿都被吓軟了。
緩過來後,他開始猛速尋找,終于在書櫃後面發現一塊隐藏的暗格,尹松打開格子,裡面是兩封書信和一本冊子。
尹松看過之後,又将東西放回裡面,悄悄從書房退了出來。
他沒敢耽擱,不管目前夜色多晚,直接去到邵府。
邵銘玉知他定是查到了什麼,從床上起來披着外衣就來書房見他。
邵銘玉看尹松累得不行,語氣帶着關心說道:“大姐夫,先坐下喝些熱茶。”
尹松點頭,氣息勻過來後,連忙說道:“我看了尹根的書房,裡面是兩封信和一本賬本。”
邵銘玉沒說話,等着尹松繼續說。
尹松又道:“賬本似乎是工部的賬本,上面日期是都水清吏司三十八年八月。”
邵銘玉目露驚疑,三十八年正是去年,八月自己外派差到山東修建了兩條河渠。
邵銘玉立馬問道:“信上是什麼内容,誰寫的?”
尹松連忙說道:“是蔣家,蔣家在上面寫想要聯合尹根陷害你受賄,蔣家出銀兩由尹根之手,或尹根尋他人受賄與你,轉而告之官府。”
“事成之後,蔣家承諾給尹根京中三成産業。”
邵銘玉聽後先是一愣,接着就被逗笑了,蔣家為了對付他還真是下血本了,蔣家不會經商,如今京城中的産業還是邵家之前贈的,竟然願意拿三成出來。
不過,蔣家這信和這本賬冊沒什麼關聯啊。
馬遠航說尹根在宮裡和一太監聯系,這就不可能是蔣家能做到的了,說明此時有兩夥人想對付自己。
既然沒人給自己送禮送錢,看來尹根并沒有選擇和蔣家合作,那這太監背後之人是誰?
邵銘玉不停轉動拇指上的扳指,時間仿佛過了許久,邵銘玉才轉動身子,回頭一看尹松都睡着了,邵銘玉讓人把尹松送回去,他又繼續坐在書房中盤算。
……
邵銘青此刻十分激動,翰林院最大上司王函就坐在他對面,旁邊還有肖棕。
他此刻心中十分感激肖棕,能帶他引薦王函。
邵銘青先是硬生生喝了三杯酒,然後又一番感謝之詞,終于讓王函面色開心起來。
王函笑着和邵銘青說道:“當年你兄長邵銘玉就是在老夫下面當差,如今你又在此,老夫和你們邵家還真是緣分不淺啊。”
邵銘青拱手道:“是下屬和兄長都好運仰仗了大人啊。”
王函擺擺手,說:“若不是你們自身優秀,又如何能入翰林院呢,不過你當初殿試策文老夫也看了,實有前三之資啊。”
邵銘青驚訝,沒想到王大人對自己的策文評價如此之高,他不禁疑惑問道:
“那為何下屬會在二十名開外呢。”
王函摸了摸山羊胡,往嘴裡送了一口酒,似乎有些醉,說話也有些不清不楚,他說道:“自然是因為你兄長更加優秀,怎麼可能會讓一門雙一甲啊!”
邵銘青定定坐在那,心裡五味雜陳。
王函的話還在耳朵中不斷響起:“科考如此,官途亦如此,日後邵銘玉官位高,你就必須低,他入閣,你就外放,一個府裡可以有一個天才,但不能全是天才。”
直到宴席結束,邵銘青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來的,一旁的肖棕看不過去,說道:
“青弟,王大人的話過于嚴重,若真如他所說,那些世家又是如何出來的,還不是家族子弟一同努力,怎會是一人之功。”
邵銘青呐呐道:“是啊,共同努力,可我想做那領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