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太爺對心腹說道:“他應是為此事過來,你先退下。”
吳管家進來便跪到在地,他滾燙的淚水滑進花白的鬓角,聲音沙啞帶着祈求之意說道:
“老太爺,吳大已經被老小人把嗓子捅啞了,右手手筋被挑斷,兒媳也灌了啞藥,她不識字也不會寫,老小人想把他們安排到莊子裡給邵家勞力一生。”
“吳大與吳二向來不合,他已經告訴老小人,是故意說出的吳二。”
邵審看了吳管家片刻,歎了口氣,上前将他扶起,無奈道:“你為邵家付出了五十年,何至于此啊。”
吳管家涕泗橫流,搖搖頭說:“他做錯了事,一碼歸一碼。”
邵審拍了拍吳管家肩膀,承諾道:“再過幾年你就享福去吧,多教教吳風,他像你,忠厚老實。”
吳管家感動的又跪地上磕了好幾個頭。
……
錢月來到烏金堂後,孟氏出奇的一臉笑意,錢月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
孟氏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昨日是母親冤枉了你,竟然查出那聞氏沒有一絲本領,往日都是搶的鮑雀的功勞,這次怕鮑雀暴露出她,竟然膽子大到敢冤枉你。”
錢月又有些驚喜又有些委屈,眼睛浮起淚珠,說:“兒媳得了清白便行,隻望母親日後多相信些兒媳。”
孟氏聽了這話忽覺臉上有些紅。
不自在說道:“自然自然,聞氏已經被我趕出去了,這花房你就全權管着,有什麼事直接來問母親就行。”
錢月高興的答應下來,孟氏好似趕人般急急就讓錢月出去了。
出去後,錢月對扈媽媽說:“查一下鮑雀家中,看看她可有兄弟姊妹會養花的,按照一等丫鬟的例銀給他們。”
扈媽媽心中震驚的答應下來,她腦中始終在想着,錢月昨天說大老太太會請她回來,沒想到竟然說中了,大太太竟然神機妙算到這種地步。
錢月心中若是知道扈媽媽所想,絕對不敢承此誇贊,這要多虧了面闆的功勞。
自看到聞氏的第一眼,便看到她上面攻略寫到晚上會前去前院客房,當時疑惑的很,可突然想起早上例行查看重要人物攻略時,邵審也會前去客房。
又想到聞氏水性楊花,錢月心中突然有了大膽的想法,于是才讓吳風引誘吳大前去查看,設計讓吳大失勢,若不是聞媽媽實在不願配合自己育花,錢月也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
直到聞氏設計讓鮑雀上吊而死,錢月心中僅存的一絲愧疚也無,甚至覺得她死得其所。
邵審怎會讓自己的名聲扯上和有夫之婦的奸情,知道此事的人,恐怕再也張不了口,所以才會讓鈴铛告知吳管家,吳管家了解邵審,定會想出周全的法子。
至于其他無辜的人,錢月忽然靠在扈媽媽懷裡。
扈媽媽吓住,扶住錢月,急忙問道:“大太太,您怎麼了?”
錢月臉色蒼白,語氣無力道:“無事,我就是心裡悶得慌,回去上上香拜拜佛就好了。”
……
邵銘青回到家中後,發現邵芙竟然在這裡,還站在搖籃前逗弄瑩姐。
邵銘青疑惑的看向杜蘭雙,杜蘭雙悄悄把邵銘青叫出去,說起上回遇到邵芙傷心落淚一事,口中不由自主哀歎道:
“也不知哪個嚼舌根的在芙姐跟前說,二嫂去世是因為生了佼哥,妾身看芙姐哭得可憐,才叫她常來院裡玩耍。”
邵銘青溫柔的看着杜蘭雙,輕聲說道:“你既然喜愛她,與你和瑩姐作伴也是好的。”
“父親母親過于疼愛佼哥,才忽略了這些丫頭,你這個嬸嬸便多關心些。”
杜蘭雙點點頭。
邵銘青身邊的小厮在其耳邊耳語幾句,邵銘青道:“我有些事,晚上來陪你。”
杜蘭雙臉頰微紅,目送邵銘青走遠。
到了書房,邵銘青問道:“可知他去見了誰?”
小厮小聲說道:“小人派人跟蹤,二老爺近兩月一直和戲子家的小姐私會,兩人已是私定終身了。”
邵銘青遲疑說道:“戲子?”
小厮解釋道:“那戲子在京中頗有名氣,他地女兒傳言貌比天仙。”
邵銘青嗤笑,再如何貌比天仙終究也是戲子,二哥還真是不挑食。
“既然二哥已經和人家私定終身,咱們就幫一把吧,一個瘸腿又沒了嫡妻,娶戲子好似也不吃虧。”
……
七月多雨水,邵銘玉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他心中一直提防着尹根背後之人,到底想用賬本作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