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氣得咳出聲來,好半天才緩過來,她指向門外:“跪!立刻!現在!”
邵善穎又趕緊給兩個孩子使眼色,仲哥低下頭,起身去到門外,在院中間跪了下來,蓮姐看了呂夢一眼,便也跪到了外面。
孟氏見兩人不再反抗,她才慢慢平複下來,突然發現屋内還有一個仁哥,這孩子她知道很是乖巧,平日裡也不怎麼愛說話,錢月那幾個孩子,也就這個能聽自己話了。
孟氏招手道:“來祖母這。”
五歲的仁哥已經梳起了小發冠,闆闆正正的十分可愛,可他竟然張大嘴對孟氏喊:“祖母蠻不講理,不辨是非,祖母是壞人!”
然後小跑着跑出院子,小發冠在後腦勺一晃一晃。
孟氏張嘴瞪眼驚呆了,反了,反了。
錢月抱着倫哥回到自己院子後,好不容易把他哄睡着,然後開始寫倫哥周歲的請柬,對鈴铛道:
“一會把孩子們叫回來,這請柬我自己寫不知道要寫到什麼時候?”
鈴铛還沒去,就見仁哥跑了回來,這孩子眼睛還紅彤彤的。
錢月蹙眉:“怎麼了,仁哥。”
“母親,二哥和二姐被祖母冤枉罰跪了。”仁哥簡言簡語說出要害,錢月聽完胸口悶悶的疼,氣得。
她立即往前走,可突然想到什麼,她停下腳步,轉身貼着仁哥耳邊說了一些話,仁哥點頭,小跑着出去。
錢月也沒什麼心情寫了,坐到塌上等信兒。
孟氏正在屋内問着呂夢:“蓮姐怎麼和你說的?”
呂夢小聲說道:“她、蓮表姐說夫子教她女誡、女訓。”
孟氏眯眼,據她所知夢姐學得是這些,而蓮姐不是,那錢月非讓夫子教她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怪不得一點不懂規矩。
可蓮姐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她明明學得不是這些啊,孟氏認真看着夢姐,夢姐被她盯得步步後退。
“外、外祖母。”
孟氏道:“蓮姐是騙了你,她成日裡學些琴棋書畫,什麼女誡和女訓估計背都不會背。”
夢姐咽了口唾沫:“哦、哦。”可她心裡五雷轟頂,蓮姐這個庶女竟然學琴棋書畫?這是大家族的女子才會學的才藝,憑什麼?
孟氏見夢姐這幅樣子,便知事情不是向代哥說的那樣了,她心裡歎氣,就算夢姐有不對的地方,這孩子頭回來,仲哥和蓮姐就不能讓讓她嗎?
那兩個孩子再跪一會,自己便讓他們起來吧。
這時,邵審邁步進來,屋内的人連忙請安,邵審擺了擺手,然後說道:“這倆孩子犯什麼錯了?”
孟氏有一堆話想說,可到嘴邊,突然語噎,他們倆犯什麼錯了?
“他們頂撞我。”孟氏如此說道。
邵審“哦?”了一聲,問道:“為何頂撞你?”
孟氏又語噎,癟癟嘴,自己已經發現事情不是開始那樣,再說下去豈不是暴露自己錯了,于是孟氏大方道:“算了,也不必揪着了,讓他們起來吧,下不為例便是。”
邵審看了孟氏半晌,盯的孟氏有些不自在,然後他移開目光說道:“倫哥周歲便要到了,府裡安靜些好。”
孟氏讪讪一笑:“正是。”
然後邵審轉身離去,邵善穎突然心裡無比忐忑,父親竟然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跟自己有什麼關系啊。
……
仲哥和蓮姐回到錢月這後,她立馬讓人給她們熱敷揉腿,沒好氣道:“搭理她作甚,對付無理取鬧自以為是之人,不要和她争辯,順着她就得了,往後自然有她吃虧的地方。”
“知道了,母親。”倆孩子乖巧的應下來。
“你們祖母管家久了,威嚴在身,你們當衆反駁她不是讓她下不來台嗎?隻管找比她更厲害的人,她就沒法了。”
仲哥不解道:“那母親為何當衆反駁祖母?”
錢月一個腦瓜崩彈到仲哥頭上:“母親自然是有實力,你們隻有我還有什麼?我本就占着孝道不能一直和你們祖母硬碰硬,更何況你們?”
兩個孩子低下頭;“哦。”
錢月看着兩個孩子熱敷完,然後又讓他們睡睡覺出出汗,不然一驚一吓發熱就不好了。
忙了半天,倫哥又醒了,錢月還要伺候這小祖宗,一來一回,晚上就到了,錢月便隻帶着倫哥去吃邵善穎的洗塵宴。
到了這,沒想到邵善穎不僅沒有覺得那幾個孩子沒來受怠慢,還對錢月十分友好,錢月怎會不知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于是有興緻就和她說兩句,沒興緻就逗逗倫哥。
二房。
趙氏對茹姐和芳姐說道:“明日你們二姑母來這邊給祖母請安,你們就跟她那女兒一處玩,需得讓着她些,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