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
仲哥外出遊玩近一年的時間,整個人沉澱許多,氣質之中也多了些悠然自得之态,他急忙忙趕回來,是因為邵善穎要生了。
但他到呂家,沒想到還是沒趕上。
“二姑母,侄兒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實在抱歉。”仲哥帶着歉意朝邵善穎道。
邵善穎怎麼可能會怪這個邵家當下最優秀的少年,她溫馨一笑:“這算什麼,不過仲哥說給你表弟帶禮物,姑母可是替你記着呢。”
仲哥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塊綠松石制成的小劍,說:“這是侄兒在白河縣撿到的石頭,顔色新穎,便想給表弟親手做個禮物。”
邵善穎接過綠色小劍,眼睛有一瞬間的呆滞,然後放到兒子呂志懷裡,說:“這是仲表哥給你的,長大要像你仲表哥一樣厲害。”
仲哥看了呂志好一會,這才離開。
邵善穎拿起綠色小劍,臉上多了些嫌棄:“這是陝西的特産,家裡多得都用來墊茅廁,怎麼也不知道事先打聽一番。”随手将小劍扔到一旁。
仲哥遊玩一番心情舒暢,決定是時候回京城了。
“大哥呢?”他要和邵代商量一番回去的時間。
小厮在一旁說道:“大少爺聽說去會友了。”
仲哥挑眉,看來大哥在這交了不少朋友,便道:“等他回來,你記得告訴我。”
小厮應下,但臉色有些不對勁,仲哥“嗯?”了一聲問:“怎麼了?”
小厮欲言又止道:“二少爺,外面都傳您喜好男色,是個嬌滴滴的粉面玉郎。”
“什麼?”仲哥驚訝,自己嬌滴滴?
而此刻在酒樓之中,代哥和一白面書生打扮的少年前來赴會,雅間裡的人都起身拱手:
“代兄、仲兄。”
邵代和白面書生回禮,邵代說道:“大家都坐,今日仿佛比前幾日人還要多一些啊。”
席中一名叫時風的少年哈哈笑道:“正是如此,他們聽說聚會之中有代兄和仲兄兩位人傑,說什麼也要過來看看。”
“是啊,是啊。”其他人應和。
邵代得意一笑,嘴上謙虛說:“我和二弟不過是還需父母管教的小子而已,算不得人傑。”
時風搖頭道:“那可不是,仲兄年紀輕輕就取得童生身份,還是一縣案首,在座誰能和仲兄相比?”
其他人跟着點頭,代哥面色一變,肉眼可見的神色冷了下來,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每次聚會誇自己就是有個多優秀的父親,誇仲哥從腳趾頭都能誇一遍。
代哥扭頭看向白面書生,白面書生臉紅彤彤的不好意思笑着,代哥呵呵一笑說:“你們快别誇了,我這二弟又害羞了,他雖書讀得多,但這性子跟個小丫頭一般,實在讓我父親愁得很。”
時風也是一臉奇怪,他父親是陝西漢中府知府,得知邵大人兩個兒子回老家縣試,聽說邵大人是将來必入閣之人,父親便讓他搞好關系。
時風帶着壓力來此,沒想到很快就和邵大人長子邵代接觸上,可跟此人吃過兩回膳,時風便看出邵代資質平凡,沒有潛力,想着法子讓他将邵仲也帶過來。
更是沒想到,這邵仲怎麼娘們唧唧,酒也不會喝,說話就臉紅,這樣的人能有出息嗎?時風有些不知所措。
白面書生杏眼掃了桌上的人一眼,目光放在時風身上,眼波流轉,粗聲說道:“在座的公子都是出類拔萃之人,尤其是時公子威武不凡,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初次見到這邵仲之人表情都帶着奇怪、不解,見過多次的人,都一臉看好戲的看着邵仲和時風。
時風卻沒接這一茬,而是問道:“仲兄參加縣試時,不知那首詩是如何做的?不如講來讓我等學習一番。”
白面書生臉色一僵,看向代哥,代哥打了個哈哈:“他最不喜歡作詩了,咱們吃酒就不談這些文绉绉的。”
白面書生捂着嘴腼腆道:“大哥說得對,咱們說些别的吧?”說完,眼睛看向時風沖他眨眼,就好似在抛媚眼一般。
時風面色突然變青,低頭将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父親若是真想和邵大人接觸上,自己莫非要犧牲身體?
桌上有人極力扭曲神情,恨不得捂住眼睛,邵代邵仲在他們之中是家世最高,都不敢明面說什麼。
酒桌散去,代哥和白面書生在最前走着,後面的人偷偷笑:“你看那邵仲的屁股。”
衆人看去,隻見白面書生走路袅袅婷婷,屁股左一下右一下。
時風沉着臉,心中想着若是邵仲過兩日單獨約見自己該如何。
出了酒樓,剛好從馬車上下來一俊郎少年,他穿着玄色雲紋緊身窄衣,模樣十分俊俏,不過讓人注意他的不是容貌,而是那通身氣派非凡的氣質,舉止投足之間盡顯風度。
他下了馬車,站立在衆人面前,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眼神卻冷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