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賓來時,佼哥正哄着趙氏:“祖母,四姐姐她很疼愛孫兒,您能不能對四姐姐也像對孫兒一樣好。”
趙氏嘴一下就拉拉下來,不滿道:“你是男孩,她是女孩,那能一樣嗎?”
“那祖母對八弟呢?為什麼也不好。”佼哥不服叫着。
“他是庶子!嫡庶也不一樣,我看你就是被芙丫頭帶壞了,嫡庶不分,四六不懂,你、你現在跪那裡去,我不說話不準起來。”趙氏氣得說話都有些不清楚,指着屋内一塊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生怕對佼哥不好,可這孩子一根筋就向着他那四姐姐,芙姐對佼哥好也就罷了,但不是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一丁點不對就喊打喊罵。
趙氏是發現了,這孩子多少有些不分好歹。
邵賓在門外聽了一會,對趙氏的做法不太認同,進來說道:“姐弟情深有什麼不好,你越這麼做,這孩子越逆着來。”
“嘿,你可好,進門就說起我來了,你倒是給我演一個手足情深啊,能豎個好榜樣嗎你。”趙氏正愁找不到出氣的地。
邵賓被嘲諷的頓時閉口不言,他默默坐到塌上,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讓銘青給佼哥找了個老師。”
趙氏聽了這立馬認真問:“他能好好給佼哥找老師?誰啊?”
“國子監祭酒。”
趙氏吃驚,國子監的官那可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更何況這是祭酒。
“果真?”
“騙你作何?不過銘青有個請求。”邵賓委婉說着。
能給佼哥找個好老師,隻要他不上天,趙氏都能答應,她道:“說!”
邵賓看着趙氏的眼睛,聲音越來越小道:“他想讓張姨娘入祖墳。”
趙氏“砰”地重重拍桌,邵賓吓得光腳從塌上跳到地上,趙氏看着邵賓:
“我同意了!”
邵賓重重呼一口氣,差點就拍胸膛了,但又覺得失面子,于是道:“那你覺得怎麼做才能進祖墳,得讓大嫂同意不是。”
趙氏眼珠轉動,片刻後說道:“家都分了,你單獨弄個墳不就行了。”
邵賓皺眉:“你這是把銘青當傻子嗎?祖墳隻有一個,沒有祖宗的墳叫什麼祖墳啊。”
邵銘青他哪裡是真想讓張姨娘進祖墳,不過是想讓邵賓把張姨娘擡正,這樣一來,他就是嫡子了,真是打得好算盤,趙氏心中盤算着此事如何做。
邵賓見她許久也不說話,撂攤子道:“佼哥無論如何也要找個好老師,他是銘傑唯一的兒子。”
趙氏咬牙,她當然知道,但她也絕不會讓邵銘青成為嫡子。
……
“真儀,你不是向我問四嬸嗎,她回來了,你要去拜見她嗎?”
蓮姐、趙靈兒、真儀三人在一處閑聊,蓮姐突然想起此事,于是問向真儀。
真儀眼睛閃爍,然後道:“四太太剛回來肯定很忙,我過段時間再過去吧。”
蓮姐點頭,真儀說得在理。
這時,呂夢進了來,她高興說道:“仲表哥和時公子、餘公子在鯉魚池呢,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真儀三人表情怔愣,互相對視一眼,蓮姐說道:“夢表妹,他們定有事商談,我們就别去了。”
呂夢搖頭:“沒有,他們在喂魚呢,走吧走吧。”呂夢開始拽人,但她不敢拽真儀,一直拽蓮姐和趙靈兒,趙靈兒一直寄住在邵家,在她眼裡不是什麼角色。
可呂夢發現自己竟然拽不動,她跺腳:“你們不去,那我自己去了。”然後眼睛挑釁看向真儀,仿佛在說:我可自己去找仲表哥了。
真儀低頭掩蓋自己臉上的笑意,蓮姐在一旁真是臉都紅了,她覺得丢人。
趙靈兒本就大大咧咧,她站起來不高興道:“呂小姐,你自己想跟男子一起玩非要叫上我們做什麼?”
呂夢氣急敗壞:“你胡說什麼?你不過是家裡不疼寄人籬下的麻雀罷了,有什麼資格說我!”
真儀和蓮姐臉色一變,立馬看向趙靈兒,果然趙靈兒雙眼通紅,腦裡想到祖父将自己托付給邵大哥的畫面,她跑出秋水閣。
真儀連忙道:“快追。”
然後蓮姐、真儀二人也快步走出,面上焦急,呂夢看着幾人背影,怒喊:“裝什麼?我才是你們姐妹,她不過是一個外人!”
路過鯉魚池,仲哥幾人見真儀和蓮姐慌張的樣子,不解問:“怎麼了?”
蓮姐道:“仲哥,你看到靈兒過去了嗎?”
仲哥看向時風和朱偉懋,兩人搖頭,仲哥道:“沒有,趙小姐不見了?”
蓮姐點頭,仲哥立馬說:“放心,沒有通令出不去府門,隻要在邵家,人就丢不了。”然後吩咐小厮派人全府尋找。
聽仲哥如此說,蓮姐和真儀才放了心,看着仲哥如此氣定神閑、從容不迫,真儀眼中有着欣賞之色。
朱偉懋看到真儀的眼神,站在仲哥身後偷偷向她擠眉弄眼,還說自己來邵府有什麼目的,我看有目的得是她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