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另一輛挂滿流蘇鈴铛的華麗馬車也停下來,看後面男子衣着絢爛,各個飛揚跋扈,趾高氣昂,大張旗鼓看起來像是個來進貢的使團。
華麗馬車的珠簾掀起,一個異域風情的女子淡淡看向宮門。
額見蝴蝶流蘇下,掩着略施粉黛的豔麗容顔。
十指纴纴,膚如凝脂,雪白嬌嫩的,似乎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緊緊是探出頭的一瞬,好似一顆千年難尋的明珠,無法遮掩的綻放出絕美的光芒,霎時,吸引了在場衆人的視線。
樂遊不嫌事大的湊過來:“西北方世界,鬼地山來的。那裡常年兄弟砌牆,部落之前搶地盤,很是不太平,此次前來,進獻美女,估計是來求庇護的。不過,按理尋求庇護,一般都尋找鄰國。像是西方世界之主龍淵國,或者北方世界赤水國。不遠千裡來南方世界求庇護,就算是臨淵國主答應了,去救援也來不及呀。”
聞玳玳:“樂遊,我此前一直好奇你的身世,出于尊重未曾勉強追問過你。說實在的,你看起來不像是個匪。倒像是個……”
“像個什麼?”
“事事謀定後戰,會布局,會籌謀,不浮躁,夠隐忍。這熟悉的手段若我沒猜錯,你應是在軍中長大。能在軍營中長大的孩子,家中必有将。你是赤水人,那麼你的家人……。”
這個話題明顯刺痛了樂遊,他毫不猶豫放大聲扯開話題:“大當家,人來了。”
進宮通傳的守衛,出來後,看了一眼聞玳玳,卻沒有招呼,而是殷切的先把使團給請了進去:“給月織公主放行。”
樂遊上前問:“那我們呢?”
守衛用手轟趕樂遊一行人:“等聖上接待完使團再說。”
樂遊:“那我們就一直在這等着?晚飯還沒吃呢。”
守衛将有關聞玳玳的信物扔了出來:“愛等不等,明天要再來等,就重新排隊。”
“大當家。”樂遊又不能硬殺進去:“先前是把你拒之于大殿門外,如今更是阻隔于宮門之外。大當家,臨淵國主顯然是刻意為難于你,莫非你還意欲在此處堅守晨昏,矢志不渝?”
倘若尉遲長雲認為通過這種方式能感覺好受些,在宮門外晨昏定省也未嘗不可。
聞玳玳拾起信物,擡頭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擡頭望了望逐漸暗淡的天色,說道:“你先去找一處落腳的地方,帶着孩子和弟兄們吃點飯,我在這裡站半個時辰就離開。”
“你……。”樂遊一下子就明白了聞玳玳的用意。
但以他的能力,無異于以卵擊石,自不量力。師徒倆的事,他若插手過多,難免顯得不妥,隻得心不在焉的答應下來,去安排一下。
朝陽殿内。
燈火輝煌映照着華麗的宮殿,莺歌燕語婉轉悠揚,異域的琴聲如泉水般流淌,回蕩在大半個宮城。
在至高無上的龍椅之上,尉遲長雲顯得有些許醉意,他那比花還要豔麗的眸子中,透露出一絲渙散。
他随意地伸展着軀體,單手撐着頭,仿佛沉浸在異域送來的千嬌百媚的月織公主的美貌之中,又似乎想什麼過于出了神。
山山悄悄禀報:“聖上,聞姑娘走了。”
“還是等了半個時辰?”
“禀聖上,一連三日,破曉之時,暮色降臨,聞姑娘都會恭候在宮門口半個時辰,如同先前在殿外晨昏定省之時。聖上,您明日将啟程前往翠微山,親臨蒼旻行刑的現場,屬下想問,是否需要通知聞姑娘一同前往?”
尉遲長雲直起身子來,仰頭又将盅中的酒一飲而盡,砰的一放:“不必。”
山山小心奉勸:“聖上,讓蒼旻苟活一年,不就是為了等聞姑娘回來了嗎?如今聞姑娘回來了,您怎麼……”
狐狸眸子滲人的扭向山山:“你在教吾做事?”
山山求生欲頗強的請罪後,趕緊退下了。
再也沒了在朝陽殿呆下去的興緻。
月色澄澈,走回寝殿,正好可以消消酒意。
胳膊被水一般柔軟的人纏住。
“聖上,月織扶您回去吧。”
氣若幽蘭,笑容妩媚,腰肢慢搖,薄紗繞膚,風情萬種,好一個勾魂的美人。
晨曦初露,柔和的光芒破曉而出,穿雲破霧,輕輕灑落在門外那位恭敬等候的聞玳玳臉上,為她鍍上一層溫暖的光輝。
時辰差不多,聞玳玳正預起身回客棧。
數百名身着肅穆铠甲的護衛,氣勢如虹,引領着後續更為龐大的隊伍。随後,上千名天火衛,身披紅袖白戰袍,手持利刃,步伐整齊劃一,從宮門中魚貫而出,場面蔚為壯觀。
緊接着,一輛貴不可言的馬車映入眼簾,車身上鑲嵌着璀璨奪目的寶石,流光溢彩,熠熠生輝,盡顯天家威儀。
伴随着馬蹄聲的清脆與車輪的緩緩滾動,這隊人馬緩緩行出宮門。
秋日的風,輕輕掀起車簾的一角。
露出煙墨色綢袍,與相依偎的冰肌雪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