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真多！保不保證？”

“我保證我保證！一定不讓他們胡唱！”

“再敢有一次，打掉你門牙！”孟春景松開了手。

“老師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

孟春景扭頭，看到一個微胖的男老師正在一幫學生的簇擁下，快步朝這邊走來。

“還不快走！”任平生猛推她一把。

孟春景轉頭看他，後者微微偏頭，眼神淩厲。

她本來沒想跑的，可被任平生這麼一推一瞪，也不知是受到了蠱惑還是接到了聖旨，孟春景突然轉身，撒腿就跑。

上課鈴響了起來，混合熱辣的風在耳邊呼嘯，她一口氣跑到教室門口，掐腰俯身，大口呼吸。

孟春景剛坐下，淩志就回過頭來，“你幹嘛去了？”

她一邊掏課本，一邊答，“算賬。”

淩志一愣，正要細問，可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他隻得轉過頭去坐好。

孟春景“欺負”王天佑的事不胫而走，隻一個課間就成了全校的新聞。

“春景，你把王天佑打了？”叢秀雲特意從隔壁班跑來打聽。

“你為啥打他？”沈大軍也很好奇。

“因為他嘴賤。”孟春景沒好氣地說。

淩志從前排轉過身來，“因為昨天的事？”

孟春景點頭。

淩志盯着她的臉，好一會兒才道，“你太沖動了……你可以告訴老師，告訴家長，為什麼非要動手……”

孟春景煩躁皺眉，“别婆婆媽媽的，打了就是打了。”

淩志一愣，“你……”

“孟春景。”

四人同時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任平生。

“你出來一下。”任平生對她做了個手勢。

孟春景起身走出去，一開口便沒好聲，“你也來批判我？”她微微仰頭直視着他。整個夏天幾乎所有人都曬黑了，隻有他仍是一副芝蘭玉樹的白淨模樣。

見他不出聲，孟春景撇撇嘴，“有事沒事？沒事我進去了。”

任平生卻一把拽住她的手，沒等她反應過來又快速松開。

孟春景低下頭，看着自己手心裡多出的創可貼。再擡頭，任平生已經邁着大步走遠了。

她把手翻轉過來，看手背上那處劃痕，似乎是剛才摁王天佑的時候，被他無意間抓到的。當時沒覺得疼，上課時也沒覺得疼，此時看到創可貼，傷口才似乎有了疼的理由，開始隐隐作痛起來。

下午放學，孟春景和叢秀雲一起回家，叢秀雲習慣性地挎着孟春景臂彎，小聲說，“哎你知道你打完王天佑離開後，又發生了啥不？”

孟春景不怎麼好奇，“能發生啥？回去上課呗。”

叢秀雲挎着她的胳膊搖晃，“你就不想想，你打王天佑這麼大的事，都驚動初三二班的班主任了，咋就沒人來批評教育你？”

孟春景愣了一下。

其實最初她的确有點不安，倒不是因為怕王天佑的老師來找她，而是怕有理說不清——她不想提及那首歌的事。現在想想，王天佑沒來“報仇”，他老師也沒來批評質問，實在是太過平靜了。

“我聽說啊，”叢秀雲湊到她耳邊，“是任平生在老師面前幫你說了幾句好話。”

孟春景呼吸一窒，“他說了什麼？”

“呃……好像說王天佑欺負你，你才反擊的。”

孟春景腳步微頓，“老師信嗎？”

“怎麼會不信？”叢秀雲說，“一個是不省心的刺頭，一個是品學兼優的十佳少年，你說老師會信誰？”

孟春景看一眼手背，那裡貼着一個創可貼。

“看來，我還要好好謝謝他呢。”她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