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叢秀雲、沈大軍和淩志來喊孟春景去上學。沈大軍驚訝地盯着她，“春景，你今早吃菠菜了？”

“沒吃，咋了？”

“你這……”他指着孟春景的下巴，“像大力水手。”

“滾。”

“真的像，你下巴咋這樣了？”

孟春景不想理他。今早她照鏡子時就發現下巴腫得厲害，乍看上去确實有幾分像大力水手。

叢秀雲：“春景，你下巴确實比昨天腫，很疼吧？”

孟春景擡手蹭蹭下巴，“嘶”一聲皺眉，“是有點疼。”

淩志神情擔憂，“好像有點發炎，還是去診所讓醫生得看看吧。”

孟春景：“沒事，就是看上去吓人，其實還好。走吧，别遲到了。”

四人順着走廊朝樓梯口方向走去，孟春景和叢秀雲走在前面，沈大軍和淩志在後面。

“哎，你昨晚聽見打架的聲音了嗎？”叢秀雲突然挨近，“我聽說昨天半夜廖勇和王天保又打起來了，動靜特别大，都驚動了任經理。”

“我也聽見聲音了，”淩志驚訝道，“原來是他倆打架？”

沈大軍一頭霧水，“我咋沒聽見？”

“你睡得太死。”叢秀雲白他一眼，“你媽說你雷打不動。”

沈大軍走到孟春景旁邊，“那你聽見沒？”

孟春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昨天夜裡她依稀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還以為是誰家兩口子在吵。

她忙問叢秀雲，“任經理也去了？你聽誰說的？”

“我爸說的，昨晚他在車間裡加班，被任經理喊去幫忙。”

“後來呢？”

“後來我就不知道了，我爸爸後半夜才回來，今早上我醒的時候，他又早早地出門，我都沒來得及問。”

“……”

說話間經過吳國志門口，恰遇見吳國志背着書包出門，這家夥必定是心虛極了，一看到孟春景就慌忙低下頭，肩膀還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孟春景擺着一副冷臉從他面前經過，叢秀雲朝他翻了個白眼。沈大軍平時和吳國志關系還行，但是這回确實是他做得不對，再加上來自孟春景的低氣壓，沈大軍哪敢跟他打招呼，隻能使勁扭臉看欄杆外面。

“孟……孟春景。”吳國志遲滞着喊她的名字。

孟春景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依舊是一張結冰似的冷臉，眉頭還幾分不耐地皺着。

吳國志目光閃爍，不敢和她對視，跛着腳走近。

“那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藥盒，遞到孟春景面前，“這個藥是治傷的，你……你試試。”

孟春景看都沒看，“我不需要。”她轉身繼續往前走，“你嘴那麼欠，挨揍的時候多着呢，自己留着用吧。”

吳國志伸着手僵在原地，須臾，惱羞成怒地把藥盒狠狠揣進口袋，轉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