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安靜,隻能聽見茶筅碰盞的沙沙聲。
檀淮舟越發後悔選了這裡,藤椅與木桌高度不匹配,坐着不便于操作,想必謝景霄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動作。
謝景霄看着盞中沒了水痕,微折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又調出少許茶膏,在白色的湯面慢文斯理作畫。
一點點勾勒出荷葉睡蓮的輪廓。
片刻後,一幅沉塘戲鴨圖活靈活現。
他指尖緩緩使力,将墨瓷茶盞推至檀淮舟面前,站起身,擡頭淺笑道:“嘗嘗?”
但話未說完,眩暈感來襲,他身形有些不穩,但好在被人抓住,徑直摔進那人懷裡。
“不好意思,有點暈。”
他整個人在坐在檀淮舟腿上,着急起身,但聽身後傳來男人低啞的聲音。
“别動。”
檀淮舟這才發現他竟然輕的可怕,似是一隻手就能抱起來,下意識緊了緊禁锢他的力度。
“你先嘗嘗,涼了就不好喝了。”
“嗯。”
謝景霄倚着他的身子,腦袋枕在他的肩窩,能清晰看他堅毅流暢的下颌,喉結上下輕滾。
“怎麼樣?”
“入口清香,你要嘗嘗嗎?”
謝景霄還沒反應過來,檀淮舟的唇邊便落下來。
頃刻間,馥郁的茶香混着他身上的冷香,迅速充盈謝景霄的口鼻。
缱绻的清香非但沒讓他沉淪,反倒讓他昏沉的腦袋更加清醒。
他抓緊檀淮舟的衣袖,防止搖搖欲墜的身子掉下去,“檀……淮舟。”
剛說出口,他都被自己發出的音節吓到,嗚嗚咽咽,啞的可怕。
果然,檀淮舟的吻順着他的唇角滑落,落至他不安分的喉結,齒貝含咬住,不疾不徐碰觸。
“你什麼時候學的點茶?”
他嗓子裡擠出的語調,沾染着綿密的欲,竟有了幾分割手的質感。
謝景霄像是隻長頸被扼住的天鵝,薄唇張張合合,咿咿呀呀湊不齊一整句話。
“是在謝家的時候?”
檀淮舟的語氣帶着質問,頭頂的聲音有了短暫地停頓。
他确認了。
緩緩松開口,将杯中溫熱的茶湯一飲而盡,随意将茶盞一放,然後抱着謝景霄站起身。
墨色茶杯沒放穩,沿着桌沿轉了一圈,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四分五裂。
“茶……茶盞……”
謝景霄雙腿環着檀淮舟精瘦的腰身,頭埋在他肩頭,目光落在摔在地上的茶杯,抓着襯衫的手慌忙暗示。
“别特麼管什麼杯子,先顧好你自己。”
謝景霄再回過神,他已經被扔進柔軟的被褥裡,綿軟舒服。
緞面衣衫上翻,裸露出半截雪白的腰肢,肚臍藏在銀線繡制的浮雲下,若隐若現。
随即,暖意覆蓋上,謝景霄腦袋宕機,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直勾勾盯着檀淮舟。
他單手一顆顆解開襯衣紐扣,另一隻手熨貼着他的腰窩。
檀淮舟傾下身子,咬住謝景霄脖間的一字扣,舌尖纏動,将其一顆顆頂開。
謝景霄緊抿着唇,但他鼻息的熱潮,以及唇瓣時不時觸碰,惹得他身體似是在觸電,開始不停地顫抖。
“嗡嗡……”
檀淮舟放置在床頭的手機不停震動,引得謝景霄将目光轉移過去。
但很快腦袋又被人強行轉回來,
“看我……”
他再次撞進檀淮舟熾熱滾燙的眼裡,竟發現自己像是隻煮熟的蝦子,伸手想要反抗,卻被他握緊雙腕,扼在頭頂。
古檀念珠從檀淮舟手腕滑至掌心,如同皮筋一般,在謝景霄雙腕上纏了兩圈。
霎時間,阻礙他們的東西便消失了。
手機依舊嗡嗡震個不停。
俯在謝景霄耳鬓邊的檀淮舟,眉頭越蹙越緊,動作愈加煩躁,如同像是隻被餓許久,好不容易遇見獵物的惡狼。
“你……去接一下吧。”
謝景霄眼神迷離,眼尾更是被檀淮舟蹭的染上層暈不開的胭脂色,靡麗旖旎。
他泛着水光的唇一張一合,氣息斷斷續續,嗫嚅着拼成一句完整的話。
檀淮舟憤憤起身,接通後,語氣極其不善。
但聽對面說了幾句,滿是欲的瞳子一點點清明,聲音也變回之前的冷冽,但卻如同暗壑裡的水流,寒氣逼人。
關斷後,他看向謝景霄,薅起一旁的被褥蓋在他身上,遮住了他身上的靡靡之色。
“公司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晚點我讓人給你送晚飯。”
“你不回來?”
檀淮舟俯下身,替他解開手上的束縛,唇角挂上一抹笑意,
“你要是想留我繼續,那邊也是可以不用去的。”
“不不不,公司事為大,你要是破産,我不扶貧。”
謝景霄腦袋也清醒過來,剛忙将他旁邊的襯衫塞進他懷裡,催促着,
“快去吧。”
檀淮舟在他眼角的胭脂淚痣上落下一吻,“乖乖在家。”
而後将襯衫重新套回身上,看向地上的碎瓷,
“碎了一個杯子,我一會喊人打掃,你别碰。”
“好,隻是那套茶具……”
“沒事,你不是有間瓷坊,到時賠我一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