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他就從一個還有點白白胖胖的鲛人幼崽變成了一個相貌姝麗的少年。
連那個總是被林引青吐槽重的要死的魚尾也變成了修長的雙腿。
隻是他的神情稍顯痛苦,似乎陷入一場夢魇之中嗎還沒有完全蘇醒,也無法感知身體的變化。
看着他的相貌,林莫猛然頓住,如果說之前看到那張稚嫩的臉龐時隻有一點熟悉,那麼看到這張還沒有完全張開的面孔時,他就完全呆住了。
“林引青?”
“?”
無論是他還是在他旁邊的研究員也跟着一起停住了。
做完人物背調的他們自然知道這個名字屬于誰。
一組組長不可置信地順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林少你在說誰?”
熾白的燈光下,面容精緻的少年雖然雙眼緊閉,但是無論從輪廓還是五官看上去都和林家後面照的全家福裡面稍顯憂郁的少年别無二緻,連嘴角稍顯平直倔強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要說唯一不相似的一點,那就是現在在燈光下耀眼生輝,位于眼尾的細小鱗片了,這時獨屬于鲛人的特征。
成年期以後就自主控制隐藏了,但是就像龍族很少隐藏自己粗壯有力的雙翼,鲛人也很少将這個特征隐藏起來,這是他們辨别同族的重要指标,遠比各色各異的頭發來的更加有辨識度。也比魚尾來的更加方便
畢竟對于鲛人來說,交尾代表□□繁衍,那麼尾巴代表的含義就不隻是武器那麼簡單的事情,長時間盯着一個鲛人的尾巴可以視為挑釁,但是在某種特定環境下,也可以視為求偶。
這片和人類格格不入的鱗片林莫的心神稍微鎮定下來。
林引青被帶回來的時候是做了親子鑒定的,而他們祖祖輩輩都是很正常的人類,從沒有表現出親水的迹象行為,所以也不會是返祖現象。
所以在這裡被束縛的少年,隻可能是一個有價值的鲛人,不會是他那個空有相貌的弟弟。
為何他們如何相像。
真的不是嗎?
林莫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一組組長自從剛剛發出那句話之後,就陰晴不定地看着他的神色,兩人對視一眼,一組組長臉上重新帶上笑容,他注視着那片鱗片,“看來是我聽錯了,這分明是個鲛人。”
“看樣子,他是進入了少年期。”
“可惜,我們還沒有鲛人少年期的數據。”
林莫默然不語,在這個突然狀況下,他們無法保證在那些生物的到來下可以保證留下鲛人實驗體,所以不影響接下來計劃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将這個變量扼殺。
蒼白的燈光下,相貌精緻的少年赤/裸的躺在平台上。
像是一個聖潔的天使。
下一刻,天使睜開了眼睛——那是如冰晶一般的淺淡藍色,冰冷卻又像是包含着萬千情緒,有種莫名的哀敏。
他直直看向林莫。
輕輕道:“哥哥。”
……
叢燚化為原型,熟練地在人群中穿梭,顯然,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已經靈活地運用了自己的能力,完全不是一開始見面的時候打架那樣以傷換傷。
像是一團低沉的黑灰色霧氣在頭頂飄動,他凝着心神分析着這座建築裡衆人的表情和路線。
這裡的人雖然有些慌亂,但是還算井然有序,他們大都數拿着銀色的箱子,不斷地将一些雪白的紙張塞進去,然後順着路線往大門離開。
沒有人說一些多餘的話,是提前演繹過這種場景嗎?
叢燚看着他們離開,然後逆行朝着建築深處走去。
嘀——
突然間,刺耳的警報在空中響起,連白色的燈光都染上刺目的紅色。
叢燚看着前面的走廊,一道道無比厚實的鋼鐵大門正在合攏,中間還有不斷掃描的紅線。
這些沒有生命的儀器正在努力地抓捕外來者。
他眉眼微微往下壓,竟然有些痞氣,下一刻,比剛才還要劇烈的警報聲刺破這座建築,急促無法抑制的聲音不停地回蕩。
剛剛還呈現出冰冷到無法靠近的走廊上,那些高大的鐵門搖搖晃晃地連着牆壁,銀灰色牆壁上傷痕累累,像是狂風襲過。
叢燚化為人形,嘴角露出有些譏诮的弧度,冷漠地朝着監控器點了點頭。
監控室内,鴉雀無聲。
過了片刻,房間裡面才有人找回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地開口道:“這就是那個世界的力量?”
被留下的一組成員看着風暴中唯一完好的監控器,聲音輕喃,卻準确地被這個房間的所有人聽到,“準确說,他應該是那個世界頂尖的力量,隻是感覺這種力量不像鲛人,也不太像是龍族……”
“他是誰?”
可以摧毀監控器隐藏自己的存在,卻要留下來威懾。
叢燚可沒有心思關心他們的想法如何,踏入這裡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髒就在超出尋常頻率地跳動。
找到了……
他環視周圍的環境,這裡也是數條走廊交錯,像是蜘蛛網,每個相交的節點都是一模一樣的房間,雖然一個一個找過去的方法很傻,但是叢燚别無選擇,他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可能。
轟!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房間被粗暴地打開。
一入目就是冰冷僵硬的實驗體,他們被泡在透明的艙體中,下方标注着編号和時間。
叢燚額頭一跳,不敢往下想。
雖然預感告訴他幼崽還活着,但是他也不敢深想幼崽是否也是這些實驗體的一員。
是否也被機械地用什麼狗屁編号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