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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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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延齡蹙着眉,“說不準她希望我去這般解讀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時雪狸叼着蘆葦管,縮在暖爐的旁邊,大概沒有人告訴過她,身為節制三州的總督,絕不能披着自己那祖傳的綠底紅花被出來見人,“畢竟,我不是她,你也不是她。”

“可這就未免太過大費周折了。”延齡托着腮。

說到底,即便時雪狸同茉奇雅的關系有些許的微妙,但這絲毫不影響時雪狸看似中立實則站隊的立場。

——這情形下,中立就相當于暴露了當年跟茉奇雅串通在一起的可能是她,更不必說當年金墨身邊女侍紛紛遭貶,隻有時雪狸一路高升。

要在不驚動金墨的前提下将大量的槍械運進上城,沒有内應是做不到的。

她一直懷疑那個人是時雪狸。

也因此,她懷疑時雪狸說的未必是自己的分析,而是茉奇雅非常注重儀式,簡單的一句話,一定要她跑一趟,借時雪狸之口啟發她想出,以增加可信度。

要不是她足夠了解這個王八蛋,她十中有九會上當。

“我沒那麼無趣。”時雪狸到底也是一個聰明人,她淡漠說道,“你怎麼不懷疑……”

提到素言,時雪狸神情扭曲,“嫔宮娘娘和她串通一氣,為你做了個局?”

“這還需要懷疑嗎?”延齡反駁道,“我們看似平起平坐,可嫔宮那是心腹重臣,我是心腹大患。”

“次輔是心腹大患,那我算什麼?純粹的大患?”時雪狸皮笑肉不笑的說,“尚書大人,你這就不地道了。”

“哪有,你是心腹。”她意有所指的挪揄道。

時雪狸立刻岔開了話,“嫔宮,這到底是哪裡的方言?是找了一個扶桑女孩寫的折子嗎?”

“我怎麼知道?”延齡說。“反正不是本地人。”

“賭十個銅闆,是慕容仙。”時雪狸撇嘴。“慕容姐是太閑了嗎?”

“賭二十個銅闆,”她冷笑道,“這鍋最後能扣給紀正儀。”

“紀正儀?”時雪狸裹了裹她的被子,疑惑道,“這名好熟,哪個紀正儀?”

“新鄭的那個,還能是哪個?”延齡一臉的一言難盡,片刻,她反應過來了,“媽呀,咱們的那個叫楚文正好不好?”

“不過我要提醒你,”時雪狸有時挺讨厭的,“她們不是你的朋友,”她輕聲道,“柚子已經死掉了,你沒能救下她,我們也沒能救下她,這麼多年了,你要學會放下,從過往裡走出來。”

頓時,延齡失笑道,“她們當然不是我的朋友。”

“她們和柚子,哪裡一樣了?”她覺得時雪狸的腦子匪夷所思。“有一點一樣嗎?”

時雪狸一臉的嫌棄,“你的腦子,長得可真奇怪。我的意思是你該放下了,你要做的是放下這一切,往前看,而不是固執的去和你遇到每一個女人交朋友,中州的國号是陳,我們的國号是信。”

真的,她不需要用腦子想都能猜得到茉奇雅當年到底是怎麼擺平的延齡,讓延齡保持沉默。

有些事是必行之事,因為土地,金銀,官職,這些東西都是定額,必須拔除一些雜草,其他花卉才能生長。

但拔除這些雜草,并不會改變任何事情的本質,朝堂上的搏殺依然血腥,敵人也終究是敵人,大家各為其主,各擁江山,不可能因為同為女人,就要坐下來言和,品茗插花,好一副歲月靜好,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女子便放過你,相反,敵人會認為你軟弱可欺,如今是大好時機。

延齡隻能接受到拔草。

她愚蠢的認為花朵可以相安無事,卻不知道花卉和雜草本就沒有任何區别。

所以說這個人真是天真的幼稚。

當然,她認可延齡的能力,于一個将領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行軍打仗和審時度勢,在這一點上,延齡是真出活,也不把别人當外人,叫她幹什麼,她是真幫,她對她認為的朋友比對上峰都仗義。

茉奇雅多半是再難找到另一個笨笨傻傻卻能幹的下屬了,這才沒有罷了她。

延齡這個人,油鹽不進,隻會鄙夷的跟她說,“這樣的區分很傻叉,國号這種東西是男人搞出來的,這麼說吧,在大可汗的時代,”她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腳,話語裡難以自制的帶上了幾分嘲諷,“你覺得你是西信人,西信覺得你不是人,人是可以讀書,可以經商,可以擁有自己的财産,可以去朝政大事指手畫腳,你倒是願意為西信戰死沙場,西信隻會把你當成财産賜給一個男人,叫你生孩子生到死。”

若是問她,“那如今在你看來我們又算什麼?我們難道不就是信國嗎?”

延齡又開始了她的唱段,“那還是不一樣的,現在是太常年間。”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但凡延齡進一點點的油鹽,她也不會是這個模樣,也不敢撺掇茉奇雅這麼幹。

說到底,信國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五成原因是茉奇雅真的敢幹,五成原因是軍中從上到下均勻分布着大量如延齡這樣的孫子。

“那你覺得我們如今是什麼?”延齡未免有些哭笑不得。“假若沒有一丁點的信念或者師出有名,我們做的這些事情算什麼?”

她覺得她認可這樣的做法是因為她向往珠珠老家的樣子,也因此,她覺得人不應被所謂立場所束縛——此刻所用的一切定語,都由另一邊所圈畫出。

但像時雪狸這種沒有什麼理想追求,又能絲滑接受這一切的,隻能歸因為純粹的變态,她感覺時雪狸的狀态比較接近茉奇雅,不過,茉奇雅好歹還有一個為了自己千秋萬代的猥瑣理念。

時雪狸這變态很虛僞,又有幾分假清高,吸吸冬天裡凍出來的鼻涕,嘴巴裡振振有詞,“你有臉嗎?還沾沾自喜。”

“那你何不站出來向娘娘谏言?”延齡樂了,“順便再追究一下你們之間的殺父之仇。”

時雪狸是個樂子人,比漱月好玩:“我是武将,不是文臣,進谏是禦史的事情,我隻聽命行事,執行娘娘的決斷,正确與否,那不是你我能夠置喙的,我隻是覺得你們行事草率。”

“那你妥當的計劃又是什麼?”她問。

可惜時某和漱月是不同的,漱月是一個可憐人,那點不可告人的情愫确實是被茉奇雅的十二門炮送走了。

時大人呢,她去滅門得把雞蛋都炒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時雪狸喝着她的奶茶,故作高深莫測,“珠珠不是妖怪嗎?田螺姑娘可不會白吃白喝,她不應該提供一些妖術作為報答嗎?”

“時露娜會說,那是科學。”延齡扮了個鬼臉。

“她能想起來的。”時雪狸風淡雲輕般說着可怕的話,她确實比茉奇雅更變态一點,“你們騙她也好,哄她也好,讓她好好再想想,她要是真的想不起來,把她交給我,給我三天時間,我能把她的嘴巴撬開。”

“要這麼狠嗎?她可姓時,說不準是你若幹代的曾孫,”延齡說,“刑訊逼供那是不可能的,珠珠的身體是小珠,娘娘最要好的朋友,你隻能許願,希望娘娘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多套出來點話。”

“連斬草除根的辦法都沒套出來,你們就做了這種事,”時雪狸做作的歎氣,“不然怎麼說,欠妥,我還以為她會什麼特殊的法術,能令女子感天而孕,你們才敢幹這麼一票。”

“事情反正都這樣了,”她攤手,作為一個禮貌人——這真的是她最禮貌的一次,她在時雪狸家裡凍得蒼蠅搓手,也克制住了,沒有去搶時雪狸的被子,“你這話純是馬後炮。”

“那祝你一輩子都不用放馬後炮。”在漫長的閑聊與胡說八道中,時雪狸終于松懈下來,開始往奶茶裡面吹泡泡,站起身來往暖爐裡又扔了點炭。

“不不不,”延齡搖頭,“我最喜歡馬後炮了。”她趁時雪狸撥弄炭火的這一瞬問道,“娘娘要你幾時出兵?”

“我?”時雪狸茫然地指了一下自己。“我?”她火速的反應了過來,“哦,娘娘的意思是要我……”

“行了,”延齡打斷了她的話,搖搖頭,起身,“我就知道。”

尴尬了數秒,時雪狸坦白說,“我們沒有那麼多的兵力分兵,隻要西線兩兵相接,陳國國主可能會立刻進攻漠東,娘娘計劃是拿下東羅馬國後班師回朝路上去接應你們。”不知道是她覺得不好意思還是茉奇雅大混蛋覺得過意不去,反正,時雪狸說——

“如有必要,這裡的駐軍可以撥給你一萬。”時雪狸有些内疚。

延齡重重地欸了一聲,“還是得靠我啊。”

這次換時雪狸擰起了眉,“你可不要胡作非為!”她惱火的警告,“你若是輕舉妄動,娘娘那邊你自己去面對,少拉我下水。”

延齡像一隻小動物似的,兩隻手疊在一起,托着臉頰,再歪歪頭,故意裝可愛,确實,她有一張人畜無害的貓臉,“娘娘那裡的壓力我當然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但娘娘會信我的鬼話嗎?你想,枉擔虛名多虧,你若是真做了,被發現了就是倒黴,好歹你不虧啊。”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東羅馬國沒那麼不堪,假如她決定出兵,就算她自己親自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隻要我們在她回來前把事情搞定,拿到钺國和吐蕃,就行了,至于那些陳國的女兵女将,她可以不在乎的——在不在乎隻是一句話的事。”

不,她不是可愛的小動物,她是魔鬼。

“是不是很有道理呀?”延齡笑眯眯地說。

#

其實雲菩讨厭撒謊。

一個謊話必須用無數的謊去圓,圓到最後,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珠珠左手雞腿,右手筷子,是真不見外,直接把一整盤炒粉端到了自己的面前,虛僞的問了句“你們都有了吧”,這便對着盤子吃上了。

這舉動都把别人看呆了。

綿綿剛剛謹慎地、賊眉鼠眼地撥了一小碗,這下眼睛和嘴巴都“瞪”圓了。

元夕瞄了珠珠一眼——她算發現了,隻要這桌子上有一個人吃飯用了手,很快這場面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而每次喜歡用手抓炸雞啃得都是珠珠這個混蛋。

果然,元夕觀察了左右,飛速将魔爪伸向了炸雞腿。

她相信,任何一個地方的教養都是把雞翅或者雞腿上的肉用筷子一點點剔下來吃,有條件的人家肯定廚子就會把雞肉準備好,變成适合入口的肉段。

可不知為何,任何一個人看了珠珠直接啃雞腿,嘴裡鄙夷兩句,沒多久,都會有樣學樣。

連娜娜的阿娘最後都覺得雞腿就是應該啃。

娜娜心虛地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鍋,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這是為了少刷一個碗。”

“這不是一個淑女應該做的事。”洛伊絲企圖教育珠珠。

珠珠向來是一個本地人都看不起,根本沒搭理洛伊絲,含含糊糊的說,“你們理工科跟我們還是不一樣的,你們好混。”

“她沒有禮貌。”洛伊絲指着珠珠的腦子。

“欸,我們……也就那個樣子。”她拎着茶碗。“珠珠是一隻小妖怪,妖怪就是奇奇怪怪的。”她順嘴跟洛伊絲抹黑了一下珠珠,“妖怪都是生吃小動物的,所以她啃雞腿。”

洛伊絲撇了撇嘴,可她也沒能成功阻止她的女兒拿手抓了一個小雞翅。

珠珠觀察了一下桌子上剩餘的菜色,再一次伸出了她那邪惡的手。

和珠珠不一樣,她真的沒辦法和珠珠邊吃邊聊的。

因為珠珠扔過來的每句話可能都是普通的過往回憶,對她而言,她還需要回憶一下自己撒的謊是什麼,多了一道工序。

何況,她還需要猜一下珠珠說的那些名詞都是什麼意思。

“聽過那個笑話嗎?點突,構質粒,過表達,共沉澱,煎餅果子,烤冷面,奶茶,炸串,土豆絲卷餅。”賀蘭珠說,“就是那個學校門口賣小吃的機器人小推車。幹我們這行的,不僅基金拿不到,工作也不好找,要是讀不上博,隻能去擺攤,就算沒有延太久總算畢業了,慶功表彰每次都輪不到我,她們在母艦上舉辦舞會,我在實驗室裡分外星人原代,你們做的東西隻要是發了出來,都高度可複,我們呢,我還要從我同門勾兌的東西裡,一個圖一個圖的去分析勾兌比例是多少。”

茉奇雅混蛋玩意看了她許久,猛地問了一個窒息的問題,“你延畢了多少年?”

“你說的是人話嗎?”珠珠不知為何忽然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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