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她也沒動,準備繼續低頭看盒子裡的東西,就看誰更有耐心了,反正他今天不老實交代,她就睡不着。
剛要朝盒子伸手,盒子就被拿到了一邊去,接着她就被扛了起來。
除了小時候跟在她哥後面玩偶爾會被這樣扛着走,長大後就沒再被人扛起來過。
“我還不困,我不睡。”
“讓你洗澡沒讓你現在睡。你自己洗還是我幫你洗?”
細胳膊擰不過大腿,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過,她就找衣服洗澡去了。
想溜去外面的衛生間洗澡,但主卧門口站了個守門神,像是早就預測她想跑出去。
等她洗好澡出來,卓季瑜也早洗漱好,坐在床沿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讓她覺得這屋子莫名的危險。
她的那一個大盒子也被拿了進來,放在梳妝台前。
才往門口挪了一步,卓季瑜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去哪?”
“喝水。”
“給你拿進來了。”他手指彈了下床頭櫃上的水杯,在安靜的房間裡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像是一道催聲鈴,提醒她某些事情又要開始了,不可避免。
一個坐在床邊,一個站在櫃子旁邊,無聲地對視了許久。
“我明天一天都有課,事情很多。”
卓季瑜點點頭,“我明天公司事情也多,所以,早點睡覺。”
她決定信他這次說的睡覺就真的隻是普通含義的睡覺。
才挪過去喝了一口水,杯子一放下,人就被抱了過去,他的氣息撲過來時,她就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話半句都不能信!
既然有些事情躲不過去,但是有些問題還是要問清楚的。
“呃,你還沒說,剛剛說了,洗,洗完澡就說......我生氣了!”
回應她斷斷續續的話的,隻有噴灑在耳邊的呼吸,還有一道意味不明的輕笑聲,好像在說:楊茜你怎麼好忽悠啊?
再又一次結束後,她趴在枕頭上大喘氣,理智剛剛回籠一點,她就決定,她明晚要住在學校不回來了。
并且盼着卓季瑜的公司趕緊忙起來,最好天天忙到夜不歸宿。
結婚前她光想着嫁給卓季瑜後要應付複雜的人際關系,别的都沒多想。但目前看來,暫時不會有什麼人際關系需要她維護,光是應付卓季瑜就夠耗費心神心力的了。
她這一邊心裡罵卓季瑜一邊盤算着要在學校住幾天。
溫熱的毛巾敷過來時,沒忍住脾氣,她給卓季瑜踹了一腳。虧了,沒什麼力氣,這一腳也沒能産生多大的傷害。
腳踝那裡多了道不同于毛巾的觸感,察覺到這觸感和他親她的一樣時,渾身僵硬住,之後就是崩潰得罵不出聲來。
啊啊啊!卓季瑜!
好像隻是一道尋常的親吻,沒多停留。她轉身過來時,卓季瑜臉上的表情坦然得很,問她要不要喝水。
多長幾歲不是白長的,臉皮都要厚上幾分。
她沒說謊,她明天真的是一天滿課,事情很多。
躺了回去,呼吸剛剛平緩下來,又聽到卓季瑜問:“還要不要聽?”
聽什麼?
她現在不想聽他說半句話。被子往上一扯,剛好蓋過了耳朵,拒絕繼續說話的意思特别明顯。
卓季瑜跟着躺下來,胸膛貼着她的後背,輕聲歎氣,“明早起來又要說我騙你了。”
回應他的隻有越發平緩的呼吸,過了幾分鐘,側躺着的人又變成了平躺着,兩隻手露在被子外面搭在肚子上。
這是他們住一起的第四個晚上,每天晚上幾乎都是一樣的流程:和他生悶氣,側身背着他睡覺,睡着了就平躺着,可以一晚上不挪動。
睡得闆闆正正的,和暴露出來的性子完全不一樣。
已經結婚幾天了,不僅是她還沒習慣生活裡多個人,他現在也沒完全習慣。
當初一閃而過的念頭,居然一點點地變成了現實。
腦子還處在歡愉過後的強烈興奮狀态,支着手肘半撐起身盯着旁邊睡得正香的人看。
她最近總想着問他之前怎麼會想和她結婚,這也算是一個大改變了。
剛訂婚那會兒,她看他還像是小輩看長輩一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說是結婚,其實和完成任務沒什麼不同。是他還是卓斐,似乎沒有什麼意義。
要說有,那他得慶幸他好歹比卓斐在外頭的名聲好一點,在事業上成功一點。
也不隻是她好奇,他家裡人、他朋友還有他生意上的夥伴也好奇:怎麼就是和她結婚了呢?
不熟的人以為他是為了兩家的合作,家裡人以為他大概也是為了合作,但能讓他開口同意,大概也是對她滿意。隻有他那幾個朋友,說他肯定是早有謀算......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