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鳳揚被姐姐說的一愣,又看向母親,從母親微沉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小聲問:“姐,你惹到媽了?”
真桃幹笑,搖頭,說:“沒有。”
真鳳揚也沒往心裡去,立馬轉了個話題,問:“姐夫也回來了?”
他一直記得她姐說要讓他跟着章林一學手藝的事,他都等了幾個月了。剛才看到真桃,直覺就是來帶他走的,激動地兩眼放光。
真桃根本就沒想到那茬事,點了點頭,說:“回來了,在屋裡和爸說話呢。”
真鳳揚更加激動了,一把拉着真桃,眼裡的光快要跳出來,激動道:“那我什麼時候去姐夫那啊?”
真桃一愣,這段時間太忙,居然把真鳳揚學手藝的事忘了。
這年頭,學手藝當學徒都是要付錢的,而且就算出的起錢,也還要看對方願不願意收。
真鳳揚見真桃愣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猜到了幾分,臉一垮,沮喪地問:“姐夫他不要我嗎?”
“不,不是,”真桃連忙擺手,否認說:“是我還沒跟他說,剛去鄉裡就接了個活,一直忙到現在。”
真鳳揚暗淡的雙陽瞬間亮了起來,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姐對我最好了!”
真桃笑了下,說:“我這兩天就跟他說。”她說着一轉頭,發現媽媽已經不見身影,便拉着真鳳揚進了屋。
*
兩人在真桃家吃過午飯就回了家。
章林雙和章林珊都不在家,這倆人一個平時在大隊裡勞動,一個上午上課,下午勞動,都是到了下午,在大隊吃過晚飯才回家。
正午的陽光正好,真桃打算把被子都拿出來曬一曬。
想就幹。
章林一幫着把被子抱出來,兩人一起抻開,朝外抖了抖,再一甩,挂到繩子上。
真桃看了眼章林一,趁機想跟他說弟弟的事。
她站在被子一邊,輕輕拍打着被子,隔着被子說:“章林一,我想和你說個事。”
話音剛落,忽然被子往下一沉,陽光鋪灑到她身上的同時,章林一的臉龐也出現在她眼前。
章林一雙臂挂在繩子上,歪着腦袋看着她,說:“什麼事?”
真桃吓的往後退了一步,盯着他的臉,長呼了口氣,說:“你幹嘛,吓我一跳。”
“不是要和我說事嗎?心不在焉的。”章林一幽幽地看着她。
真桃睇了他一眼,看到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在陽光下比河裡泛起的漣漪還要閃耀,忽然想起媽媽的話,像掀起了她心中的微瀾,忽然心跳又快了一拍。
“什麼事啊?”章林一見真桃不說話,又往前去了點,臉上挂着笑,一臉的滿足。
真桃回過神,平複住心情,嘴角微彎,一步跨了回去,看着他的眼睛,說:“就是我弟弟,鳳揚,他能跟着你學手藝嗎?”
她說完就看着章林一,本以為會得到他毫不猶豫的回答,然而章林一隻是看着她,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像是在思考什麼嚴重的問題,眉心微微蹙了下。
這是在考慮,是不願意?
真桃有些忐忑。
畢竟這年頭學手藝都要是交錢的,讓章林一免費教真鳳揚,她的算盤珠子真是都打到他臉上了。但話說回來,他們現在是一家人啊,不過親兄弟還明算賬呢,真桃想着,心裡都打了結。
忽然,章林一笑起來。
笑的真桃更是摸不着頭腦了。
“你是願意還是不……”
“求人都沒求人的樣子,你讓我怎麼答應你?”
真桃話還未說完,章林一打斷。他下巴微揚,偏頭向着陽光,像隻傲嬌的小狐狸,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真桃看着他,愣了下。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像鑲了層薄金。鼻尖、睫毛尖尖都盛着晶瑩剔透的金子,連細細的汗毛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章林一眯着眼睛望着天空,不時瞥一眼,見真桃毫無反應,趴在繩子上的身子又往前湊了點,将整個側臉對着真桃。
他都提示的這麼明顯了,不會還沒明白吧?章林一正想着,還想要不要再換種提示,一道柔軟的觸感貼上他的臉頰,章林一心裡一樂,剛要起身,臉頰被真桃捧住,将他轉到了正面。
章林一樂得不行,看着真桃,笑的眼睛都快成一條縫了。
他正要開口答應,就見真桃踮起腳尖,那張清秀的臉慢慢貼近,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雙唇已經貼上了兩片柔軟,如一陣微風輕撫,溫柔又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