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阿飄在柳玲的身側繞了好久,以緻于社團的其他成員都被忽如其來的冷氣凍得打了個噴嚏,一邊揉鼻子一邊說還是趕緊搭個火架烤烤吧。
直到衆人生起了火,那群阿飄才畏懼火光地往後退了退,不再湊到柳玲的身旁。
這樣的情況一直維系到了夜晚,沈棠這具身體的性子本就不愛與人打交道,一個人在角落裡都刻意待上半天,而柳玲則與她相反,溫柔善良還能說會道的,十分讨人喜歡。沈棠也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了女主犯困要進帳篷内睡覺,她見周圍的人陸陸續續都進到了各自的帳篷後,才小心翼翼地踩着草鑽到了帳篷裡頭。
“小棠,我有點困,就先睡覺了,你要是不困可以在外頭數數星星,很快就能睡着的。”
柳玲迷迷糊糊地說着,三兩下就躺進了被窩裡頭,那件放着玉石的外頭被歪歪斜斜得放在了身體一側,整個人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沈棠認真地看了她兩眼,随即坐在了旁邊守着。
她想,今夜溫庭一定會出現。畢竟柳玲可是将他從古廟那裡帶回來了,這魂體哪怕是再粗心大意,也不可能會意識不到自己的附身物被人帶走了吧。
這麼思索着,沈棠又鑽出帳篷來到了外頭。
夜間的風清涼且帶着些水汽,沈棠坐在外頭靜靜地盯着眼前的架起的火苗,伸手在上邊烤了烤。
“你想作畫麼?”一道細微的聲音忽然從沈棠的身後傳來,起初她以為是有社團内的成員醒了,倒也沒太在意地搖了搖頭。
然而下一刻一副畫闆又被放到了沈棠的面前,她皺着眉低聲道,“我不想畫。”
說着就用手推開了那畫闆,可下一瞬那畫闆又被挪回了原處。
“不,你明明感到很無趣”,那道聲音聽起來有些郁悶,“你一個人在這待了半天,肯定會無聊的,我在這鄉野間待了許久都感到煩悶,你怎麼這麼耐得住寂寞?”
沈棠本來就有些不耐煩,想着這人再到她耳邊喋喋不休就把人封住嘴丢進帳篷裡,哪料這一串詭異的話語愣是把她定在了原地。沈棠一點點挪過腦袋,終于将視線轉向了這身後傳出聲音的位置,然而她扭過了頭,身後卻沒有出現任何東西。
方才那副畫闆也應聲倒地,聲音倒是驚起了帳篷裡的柳玲。
被外頭聲響吓一跳的柳玲迷糊地爬起身,探出個腦袋揉了揉眼,“小棠,你快點睡吧,你要是想畫畫,明天起來了再說吧。我們時間還充足着呢。”
沈棠盯着那倒在地上的畫闆,詭異地瞅向了帳篷裡頭。
莫非是那家夥的幹的好事?
柳玲重新縮回到帳篷裡後,沈棠才慢慢地貼近了帳篷,身體探過去打量起了被柳玲放在一側的外套。
她伸手簡單勾了勾外套,裡頭的玉石倒是還在。
難道說剛剛的那聲音是這郊外的某個阿飄過來吓唬她的?
沈棠抿着唇,往外看了眼那空白的畫闆,最後還是回到了帳篷内繼續等。沈棠的手表上時間一分一秒跳動,夜幕即将過去,然而她卻連溫庭的影子都沒瞧見,難不成這家夥今夜是不打算出現了?
她緩緩地躺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架着腦袋,溫庭要是不打算出現,那她可得好好睡一覺了。
又等了兩個小時後沈棠有些撐不住了,眼皮上下打架,身體徹底熬不住了,她這才死死地睡了過去。
隻是她前腳才剛睡醒,後腳待在柳玲外套内的玉石就一點點從裡頭挪出來,最後來到了沈棠的身邊。
似乎是覺得慢,那玉石一改先前的挪動方式,直接朝着沈棠的臉頰邊滾來,最後停在了少女的手邊,小心翼翼地貼進了她的手心。
“明明生得這麼好看,卻将人當球一般亂踢,真是沒禮貌”,溫潤的嗓音低低地在周圍響起,隻是沈棠沉沉睡去,完全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模糊的影子輕笑一聲,随即緩緩将一雙手伸向了熟睡少女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