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獄中響起了一陣低聲交談的聲音，獄卒的額頭也冒出了冷汗，他們原以為這次賈谧縱然有皇後的庇佑，也必死無疑，誰曾想官家就這麼把他給放了。

若不是賈谧的出生是市井街坊的茶餘飯後熱衷的話題，他們都要懷疑賈谧是不是才是官家的兒子。

張泓見賈谧仍坐在床上沒有動作，以為他是生氣了，于是勸說道，“皇後娘娘寫信給官家求情，官家這才松了口。”

“姑姑......她還好嗎？”賈谧聽到皇後娘娘幾個字，才緩緩開口。

當年韓壽偷香，與賈午私通生下了賈谧。賈谧出生沒多久，便被過繼到賈家。因受到賈韓兩家的寵愛，賈谧一直是無法無天的混世大魔王，但因他從小便跟在姑姑身邊，所以在家中他也隻聽賈南風說的話。

“賈大人去一趟金谷園不就知道了？皇後娘娘在信中說自己有段時間沒見，很是挂念您，官家還......”

張泓話還沒說完，便見賈谧猛地站起，而後往外頭跑去。

“诶！賈大人，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官家還說要您将犀牛角和乳香一并帶去金谷園......”張泓跟在賈谧身後追。

牢獄之中，獄卒與其他罪犯隔着栅門面面相觑。

不是說賈谧襲擊了太子嗎，官家怎麼不罰還賞呀？

*

金谷園裡，賈南風瞅着賈谧的臉，即便是過了好幾日，依舊能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為什麼打架。”賈南風沉聲道。

賈谧瞥過臉，不敢與賈南風對視，嘴也硬的很，就是不開口。

“長大了，翅膀硬了。”賈谧和路谧有着一樣的臉，這一世從賈谧剛出生，賈南風便把他帶在身邊，無疑是又見證一次他的成長。

賈谧聞言，立刻回過頭，當他注意到賈南風眼裡稍縱即逝的失望之後，立馬撲通一聲跪下來。

賈南風見到賈谧跪下，方才積攢的怒火立刻消解：“你先起來。”

賈南風對賈谧的感情又夾雜着對路谧的情感，她能接受西晉的賈谧給她跪下，但卻無法接受路谧匍匐在地。

賈谧依舊跪着：“是我錯了，讓姑姑煩心了。”

“你和太子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你甯可這樣跪着也不肯和我說。”

“......我就是單純看太子不順眼，一氣之下才打了他。”

“你這話騙的了别人，騙不了我，你若是真的會因為一時之氣就打了太子，一早便打了，豈會等到現在。”

賈谧低着頭，仍是不說。

“你要是不說，以後也不用再來我這兒了。”賈南風道。

賈谧猛地擡頭：“是因為太子出言不遜，诋毀姑姑，我這才......”

賈南風知道賈谧是會為了她和别人發生争執的，所以姑且相信了這個理由：“太子說了我什麼？”

賈谧又是不言。

賈南風見賈谧這樣，頓生一種無力感，良久後，她長歎一聲：“你先回去吧。”

賈谧看出來賈南風在趕她，但賈南風沒說以後不讓他來的話，他已然滿足。賈谧向行了一禮：“侄兒之後再來看望姑姑......”

就在這時，無姜快步走了進來，向賈南風通傳道：“太子來了。”

無姜的話同時也傳到了賈谧的耳邊，賈谧方才還是行禮的姿勢，一聽說太子要來，立刻像一隻炸毛的貓，陡然怒道：“他還敢來這！”說着賈谧撸起袖子，一副要準備幹架的動作。

“你要做什麼！還想再被關回去嘛！”賈南風喊住賈谧。

賈谧扭頭，見到賈南風盛怒的表情後，委屈巴巴地說道：“姑姑，太子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再怎麼不喜歡他，他也是太子，你現在出去又打他一頓，到時候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可是......”

“沒什麼可不可是的，你給我回家去，太子這邊我來處理。”

“不！我不回去！”賈谧說完便找個位置坐下，“我就要在這裡看看他要耍什麼花招！”

賈南風以為賈谧會和從前一樣聽她的安排，豈料對方在太子這件事上這麼軸，這反而讓賈南風堅信賈谧和太子之間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