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理會他的疑惑,自顧自的開始說:“沢田,你是突然從一個普通人被告知自己是繼承人然後才面對有關黑手黨的這一切事的吧。前十幾年的人生裡肯定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當上黑手黨需要殺人的時候。”
“這是當然了……”
“你是國中生,又很純良,要是一下子從無辜小白變成殺伐果斷的人才可怕呢,不希望有人死是很正常的心情。”
他悶悶不樂的應了一聲:“嗯,我覺得你說的沒錯…可我又能做什麼呢,如果沒有死氣彈和大家,我什麼都做不好。”
“可你是大家最信任的人,無論你是否願意繼承彭格列,沢田綱吉是大家選擇追随的首領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你的選擇是家族前行的方向。”
你不喜歡他說喪氣話的模樣,食指抵着他的額頭讓他擡起頭來。
“嗚哇…我知道啦,但是這種事對于一個廢柴來說太難了……”
從不一帆風順的童年和被欺淩的學生時代給他的自信心帶來的打擊不是短時間内能修複的。
“加錢加錢。”
“什麼啊……”
他有種真情流露時突然串頻的無措感。
“我的個人建議是,面對困難和抉擇不要猶豫,按照你心中所想的念頭去行動,因為沢田是直覺系,當你知道什麼都不做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時,相信你的天賦吧。”
不過你也隻是動動嘴皮子啦,直覺系這種屬性與你無瓜,你體會不到那種靈光一閃“沒錯就是這樣”的感覺,隻能給還在成長中的小孩一些微不足道的指導,希望他自己能慢慢想通吧。
“對了,那幾個殺手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少不了要吃些苦頭。”你将話題引回最開始他擔心的問題上,不負責任的說“我猜的,畢竟他們暗殺的十代繼承人剛好是一個善良的人嘛,大概會按你能接受的程度處理。”
具體可能要問坐在屋頂的裡包恩老師了,如果沢田有這個勇氣的話。
你用眼神暗示他去問問看。
“哈哈…還是算了。”
他甚至還欠裡包恩幾圈沒跑完,勇上去的後果大概是跑個沒完了。
“你自己能放下心就好,說實話,我唯獨不想看到沢田你在黑暗的世界裡迷失本心,失去自我啊。”你伸了個懶腰,打算給這次談心畫上句号。
“…!”
沢田綱吉緊張的抿唇,連自己都沒發現心跳的很快。
“你要是走暴力路線肯定會惹上不少敵人,每天都在死亡邊緣先上走,搞不好就會丢掉小命,做風險投資真不容易啊。”這是你的第一款理财産品,你簡直快要操碎心。
純情少男心被一盆冷水潑滅。
“所以你說的記賬和加錢的意思是聊完以後要找我收費嗎?!”
“對啊,你給現金還是刷卡?還有我覺得你可以走威懾整個裡世界的悲憫黑手黨教父這條路,說不定正合适呢。”你想舉個例子,一時卻想不起代表人物是誰。
“你掉進錢眼裡了啊!我沒錢!”
“嘁,可惡的黑手黨連沒有錢都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嗎?”你鄙視的看他,絕口不提自己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
“唉…欠着吧欠着吧。”沢田覺得心累,随口敷衍“不過梅千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真的被吓到了啊,明明是和我年紀一樣大的人,卻能說出那麼多道理。”
“是啊,抽象隻是我的保護色,現在才意識到我是成熟女性嗎?”
“成熟過頭了吧……”
甚至連喜好也非常成年人,對錢的癡迷程度真的是這個年紀的小孩有的嗎?他隻想要零花錢能多買本漫畫書就很高興了。
比起從小接觸黑手黨的獄寺、把彭格列當成遊戲的山本,還有被卷入裡世界後總想着逃避現實的他自己,你自始至終的接受能力都太強了。
“唔姆…就算你不相信,在認識你們之前,我隻是個每天兩點一線在學校和家中間往返的普通國中女生哦。”
誰懂啊,前面你還讓他善用自己的天賦,這會兒他就覺得你這句話每個字都不對勁了,但如果梅千真帆不是個兩點一線的普通美少女國中生,與之相反的是什麼啊…感覺不能細想。
“……”
從契約之日就失去的自我、被污濁的靈魂寶石、堕落成魔女的肉身、無法被拯救的少女們的宿命。
你無法告訴沢田綱吉自己對死亡的理解。
因為你确實将武器對準了少女們堕落成魔女後的身軀,但你并不知道那是否還能被稱作人類,就連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算不算是活着都不知道。
【14歲,在參與家族舉辦的種土豆比賽時,你與朋友沢田綱吉談心,在開導完别人後空蕩的内心中回蕩着自己的聲音。】
【我沒有殺過人。】
【我……沒有吧?】
“梅千?”
你回過神來,搖頭告訴沢田綱吉沒什麼,手指向身後跑完一圈朝着你們正過來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說:“大家過來了。”
他該向着前方繼續前行。
“一起跑完剩下的圈數吧,沢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