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狼!村裡的作戰結束了!!我們得上山了!”
我回過神來,然後向那個隊友跑了過去。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塊“接壩橋”的地名牌。我忽然想起來那時媽媽為什麼對這裡如此熟悉了。我剛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場景便是在這個地方,媽媽慌忙中啟動的車子,在開出沒多久後就撞上了這塊路牌。沒想到,那也是我和佑善争執開始的地方。
“一縱隊,青蓮寺清空完畢已拉上警戒線。”
“二縱隊,大明堂已經清空。”
“五縱隊後山清理完畢後到中聖殿和二縱隊彙合,二縱隊繼續往山上挺進。”
“收到。”
我們的隊伍沿着村口的路往山上走,有了應急藥品後人的膽子也大,收複作業也比以前輕松多了。
“沈狼,明天你輪到休假吧?你打算去哪兒玩?”
“就這世道能去哪兒玩?休息一天睡個懶覺吧。”跟随劉佳的隊伍開始修複作業後,我們收複的土地越來越大,為了趕進度,我們一路都是在行軍和作戰中度過,平時休息也是就地紮營,沒有固定的住所。
“你們兩個去那邊看看!小心樹林。”
一路上山都會有些人踩出來的小路,這時候就要再分小隊前往探索一番。按照拟定的作戰計劃,野外地區地形複雜,一般都會先拉上警戒線放在最後處理。可這座山和那些深山老林不一樣,是市區裡保留的旅遊景點,如果就這麼放着會對公園周圍的小區帶來隐患,所以想要向更南面的市區挺進就得先确保這裡不會再鬧出什麼怪物。
這條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墓園。
這座山在傳統上是附近的風水寶地,從後山上山已經見到不止一個墓,從豪華的家族墓園到簡陋的墓碑野墳,零散地立在森林之中。隻是這個墓園裡豎着一個我熟悉的帳篷。風雨已經讓這個麒麟帶來的軍用帳篷倒塌在了那塊空地上,用石塊壘起來的土竈也已經打翻,食物當然早被鳥獸叼走,可還是能看得出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迹。
“奇怪!這帳篷編号——不是我們團的物資嗎?怎麼會在這裡?”
“嗯,去年我和麒麟來過這裡,你們都還在餘杭的那段日子。”
“啊!那怪不得。唉,還挺懷念那段時間的,雖然比現在更辛苦,但不用像現在這樣奔波。”
“不過圍欄外幸存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加入軍隊的人也越來越多,這種生活也很快能結束了吧?”
“也是,我這種山裡的鄉下人,還是喜歡早點卸甲,在田間的悠閑地生活。”
可不是,稅收減少了以後,經濟合作社也重新成立。這一帶的農民要是能回到以前那樣的正常社會,種地是傳統,靠地租分紅就能獲得不少錢。
就在我們閑聊着的時候,一旁毛竹林裡忽然撲過來一個身影。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行屍已經撲倒了那位隊員。不過好在那也是久經沙場的戰士了,他很快就翻身占據了有利位置,然後拿出刀來朝他的緻命位置刺去一刀。
“怎麼樣?沒事吧?”
他擡起手來看了眼,手背上是一個鮮紅的齒印。
“先吃逆轉錄酶藥。”我連忙拿起對講機來說,“醫療班!醫療班!後山道一百二十五米處墓園有人受傷,請帶血清過來。”
感染後的急救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流程,雖然血清供應有限,但在拓荒大隊裡還是常備資源。吃藥後可以延緩Z病毒的快速複制,然後隻要在六小時内接種血清就沒有任何危險。
就在這時候,另一邊的楊梅樹上也忽然傳出了一陣動靜。剛剛那樣麻痹大意的失誤可不能再犯了,我趕緊舉起了槍來對準那個方向。沒多久後,從樹旁的茅竹叢裡走出來了一個孩子。
“舉起雙手!”
他聽得懂我說的話,還好,是活人。我收起了槍來查看那個孩子,問那個孩子有沒有哪裡受傷。孩子沒有回答我,隻是回頭叫到:“媽媽!哥!真的是軍人叔叔!軍人叔叔來救我們了!”
他的喊話後,從樹上又跳下來了幾個人。他們都已經十分消瘦,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呆滞,但也透露着一絲希望。
“沒事了!你們已經安全了!等等醫療班到後會有人護送你們下山的。”
太陽真好!四月的杭州,久違的春天終于來了。天氣不冷也不熱,花開得滿地都是。在這樣的天氣裡坐在房子的天台上曬着太陽,讓人分不清自己的懶覺到底有沒有醒來。
在山裡的行動順利結束了,接下來我們會繼續南方推進。我現在正躺着的塘栖,剛剛收複沒幾天就是一副熱鬧的景象。借着京杭大運河可以方便得溝通好多個城市的聚居點,是目前最安全的物資運輸通道。商業繁榮後勞動也重新開始分工,生産的效率也極大提升。民衆終于不用再圍繞糧食生活,電力,礦業,通信,那些在大災難中逝去的産業正在飛快的恢複之中。
我們對喪屍的認知也在飛快地發展。3日内感染的人可以通過藥物和血清恢複,7日内感染的人可以通過開顱手術修複病變的額葉部位并用生物電脈沖重新激活大腦皮層。一般野外的喪屍感染30天後會因為身體能量耗盡而自行死去。之前司徒訓練的喪屍,吃過帶有人血的獸肉後就會捕食野外的動物補充能量,進化出捕食的能力,現在也發現不少野外的喪屍會自行學會這種能力。這樣的進化喪屍就會突破這個生存期限。而一旦生存時間拉長,進一步進化的可能也增大。不過喪屍畢竟是病變的人類,反應再快也受身體極限的限制,軍人的經驗也越來越豐富,至今還沒遇到無法對付的行屍。
“哥!吃飯了!”
“哦!”我拉長聲音應了一聲。
梅水鎮已經重新恢複了,雖然很多人犧牲了,但實驗室利用抗體血清也救回了不少。長川壩酒店的事件後,權貴圈的元氣大傷,隻剩下了幾名繼承人。穿越平行時空的機器也在那個時候被驗證無法在這個世界制造。李淵帶着他們回了梅水鎮,沒多久後又收複了整個嘉興城。
沈老闆和很多當時躲在室内的幸存者沒多久後被救了出來,梅水雖然又恢複了之前的秩序,但在保護區已大幅擴大,還有大城市的當下已經成為了一個平凡的小鎮。經濟才剛剛開始恢複,沈老闆利用我們攢下的資本也投資了交通業在内的其他産業,他認為這個城鎮将成為新興的漕運樞紐後完善了企業制度并将總部搬到這裡。并計劃不久後要是軍隊收複了整個杭州就将産業遷入到城裡。
今天的飯菜和以前比起來格外豐盛,長樂安吉那邊本來就保留了豐富的農業資源,而現在擴展到平原後水産業也格外豐富,食物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短缺了。雖然和正常的世界不能相比,但和以前還需賒賬的鹹菜比起來總是正常的飯菜。白米飯也終于不用省着吃。我們的生活正一點點變得和普通的世界一樣。
“哥,吃完飯我們去市集吧!”小虎一邊吃飯一邊說。
“市集?”
“嗯,碼頭那邊最近多了好多攤檔,都是通過運河運過來的各地的貨物。早上我還見到了蘇州運來的絲綢呢!”
“你可千萬别給他買,早上我去買菜,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從那攤上拉開的。好不容易吃上飯呢,哪有這閑錢買這種東西。”媽媽忍不住說。
“有什麼不能買的?我都四年沒買新衣服穿了!這些當時半路上撿來的衣服都有洞了。”
“街上有那麼多麻布做的新衣服為什麼不買,要去買那種不實用的衣服?”媽媽就這樣和小虎吵了起來,吵着吵着視線轉向了爸爸。爸爸直到沒法不回應的時候才說:“别看我!錢都在你媽那兒,我可沒錢。”
“不是你讓我問哥要的嗎?!”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