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漁并沒有覺得哪裡不妥,飛快在備注欄上打下“小白爸爸”四個字,然後就發出了好友申請。
手機震了下,通訊錄位置有紅色提示。
餘宵順着點進去。
“哎,對,那個就是我。”宋漁說。
餘宵來不及多想,快速通過好友申請。
再擡頭時,宋漁已經縮回去,彎腰在看電腦屏幕。
她打開Excel,重新登記客戶信息,把患者姓名那欄改成“小白”。
鼠标移到備注欄的時候,她猶豫了下,擡頭剛想問對方打算寄養多久,就聽到手機鈴響。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餘宵打了聲招呼,拿着手機走到門外。
那疊紅色毛爺爺他沒帶走,就明晃晃得放在櫃台上。
這是對她有多信任啊?
隔着玻璃,宋漁看向門外正在接電話的男人。
他低着頭,一直在用鞋尖碾地磚,盡管聽不到對話内容,但也能感覺出他的不耐煩。
“怎麼回事,你沒提前安排?”餘宵語氣不善。
吳歧也頭大:“我安排了啊,誰知道這麼湊巧,小陳昨天晚上吃了路邊攤,估計不幹淨,急性腸胃炎,人都虛脫了,說話都費勁,更别提唱歌了。”
餘宵擰眉:“人怎麼樣?”
“人還好,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正挂水呢。”
“不是還有一個?”
不算餘宵,酒吧有兩個固定駐唱,輪流上班,如果他去的話就休息,工資照發。
因為這個不定期的帶薪休假,他們在酒吧幹了幾年都沒辭職。
“可别說了,小劉家裡有急事,前幾天就請假回老家了。”吳歧越說越煩,煙都抽不下去了,按在煙灰缸裡重重碾了兩下:“你現在還在公司?”
兩人認識有幾年了,餘宵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沉默幾秒。
“等着吧。”
說完,不等吳歧回答,餘宵直接挂斷電話,轉身推門而入。
清脆的風鈴聲把宋漁拉回現實,趕在目光相撞的前一秒,她迅速低下頭。
餘宵重新回到原位,抓着手機的右手搭在櫃台上,幾個手指随緣垂着。
他沒用手機殼,黑色原機與修長白皙的手指相互映襯。
宋漁莫名其妙又開始走神。
直到聽到頭頂傳來溫潤嗓音:“不好意思,我們繼續,剛才說到哪了?”
“哦,我就是想跟你确認一下寄養時間。”
“一……”餘宵頓了下:“一個月吧。”
“行。”
宋漁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保存文檔。
然後繼續說:“我會每天早晚給你發一下貓咪照片,大緻說一下它的情況,如果你還有其他需求,比如需要讓我拍個視頻之類的,就給我發微信,OK嗎?”
“嗯。”
“關于費用問題,我給你按包月算,考慮到貓咪太小,需要更多注意,就收你一個月一千,你能接受嗎?”
“可以。”
宋漁倏地擡頭,實在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
上午她給一隻公貓噶蛋的時候,還和那個主人狠狠掰頭了一場。
餘宵挑了下眉:“還有其他問題嗎?”
意識到自己盯着對方的時間有點久了,宋漁撇開視線,裝模裝樣地清了下嗓子:“咳,沒了,目前就這些。”
說完,她忽然意識到不對。
這不該是她的台詞嗎?
倒扣在櫃台上的手機又響了,餘宵翻過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直接按掉。
酒吧裡,服務生再次敲響辦公室的門:“老闆,外面人都坐滿了。”
吳歧沒好氣地喊:“知道了!”
他低頭看着屏幕上的号碼,一咬牙,又撥了出去。
手機鈴聲第三次響起時,宋漁忍不住指了指,問:“不接嗎?”
餘宵“嗯”了聲,但依舊沒動。
他轉頭看向籠子裡正安穩睡着的貓崽:“明天我再來看你。”
說到最後一個字,他正好收回視線,落在對面人身上。
可惜,她低着頭不知道在本子上寫什麼,并沒有看見。
-
翌日,宋漁依舊忙得腳不沾地,連口水都沒時間喝。
她琢磨着确實該把招人的事盡快提上日程了。
這間店是她研究生畢業後才開的,到今天滿打滿算還不到三個月。
開之前她不是沒擔心過,畢竟幾十萬投進去了,還是在沒有進購大型設備的情況下。所以為了節約成本,她就沒再雇人。
結果哪成想,生意居然好得一塌糊塗。
大約是有人在暗中保佑她吧。
一直到天黑,宋漁都沒忙完。
李希下飛機後連家都沒回,直奔她這兒,見她在忙,就沒打擾,打了聲招呼就坐在小沙發上撸貓,順便幫忙接待一些來買東西的客人。
大黑頂不住熱情,被rua得“喵喵”直叫,幾次試圖逃跑又被抓回來。
宋漁夾在在閨蜜和兒子中間進退兩難,最終選擇明哲保身,朝它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
晚飯是在店裡吃的,李希看她太忙就做主點了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