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條手繩看,臉上表情有些奇怪。
“我....不知道。”
他張了張口,深吸了一口氣,眉頭微蹙,看着有點難受。
葉曉撇嘴:“又不知道,你怎麼隻會這一句話,自己心裡開不開心也不知道嗎?”
“嗯。”他頓了頓,盯着葉曉:“以前笑是為了讓她放心,隻要我笑,她好像就能清醒一點。”
“清醒了就會哭,我再笑,她就會哭得更厲害。”
“她...是誰?”葉曉聽不明白,皺着眉頭。
顧清琴一臉溫柔地看着她,他手放在胸前:“....每次和你在一起,我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開不開心我不知道,但是感覺很好,身體裡會有一股暖意,心口總是有些疼,但那種疼并不難受,我很難形容。”
葉曉眨了眨眼,隻聽得懂他說感覺很好那句。聽到什麼心口疼的時候,她皺了下眉,隻當顧清琴不懂感情,說不清楚而已便自動忽略後半句。她害羞地撓了撓頭:“是嗎?那就好。”
她朝他伸出手:“那你有沒有什麼東西送我?”
既是道侶了,總該有個區分。互相送個禮物,簡單地确認下關系也顯得正式一些。
顧清琴一愣,馬上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白玉瓶,這個瓶子葉曉很眼熟。是他上次用來裝自己血的瓶子。
葉曉臉色當即一沉:“你又放血了?”
“這個給你,我每天都有留,都是給你的。”
“在玥窟,我殺了那些石鬼活人,你看我的眼神變了...我本來想拿這些瓶子去找你,可你身邊一直都有人在。”
為了照顧白白和方潞那幾個孩子,葉曉幾乎天天都陪着他們。小孩子來到新的地方,心裡不安,連晚上都要她陪着一起睡。
顧清琴将白玉瓶遞給她,露出不太符合他氣質的讨好笑容:“這個可以嗎?我身上沒有其他珍貴的東西了。”
葉曉抓着他的手腕,怒道:“你這手腕上的傷一直沒好,就是因為你一直在收集這些白玉瓶子是嗎?”
顧清琴:“你不喜歡?”
葉曉:“我從來沒說要你的血啊。”
“你上次不是要過嗎?”
葉曉一愣,有些心虛,說話都不太利索:“上次...上次...那不是又沒要了嗎!你好好地幹嘛弄傷自己。”
“那你想要什麼?”顧清琴神情失落,“我能給你什麼?”
“........”
葉曉心裡忽然有些難受。他有時候奇怪得很,可以狠心給她下毒,下咒,處處制衡算計,但又可以為了她,一次次弄傷自己,不惜任何代價。
她一時心亂,移開目光,直接上手摸他身上,試圖找出點小東西充當下回禮就可以。
還真讓她摸到他胸前的一條玉扣吊墜,葉曉看他一眼,他低頭看着,沒有說什麼,她便拉出那條吊墜,托在手裡端詳。
“你這個貴重嗎?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如果你舍得的話,就把這個給我,不行的話....”
葉曉仰頭看了看他頭上:“要不發帶給我也可以,或者你以後随便買個東西送我也行,都可以,隻要是你準備的就行。”
她将白玉瓶推回他懷裡,臉上嚴肅:“别再弄這種血瓶子,很吓人的。”
葉曉松開那條墜子,微微歎了一口氣。顧清琴垂眸,思忖片刻,伸手将那墜子取了下來,二話不說就往她頭上穿了過去。
葉曉神色震驚:“真給我了?”
“嗯,給你。”
“真沒關系嗎?這是你的東西,還是别人送你的,别人給你的,你不能給我吧。”
葉曉隻是想和他說明白,給個普通的禮物就行,那墜子他藏在衣服裡,沒顯露出來,想是他特别重要的東西。她就随口說一句,他竟就真給了。
“是我的東西,我想給你。”
葉曉:“那好吧,若是後悔了,随時和我說,我再還給你。”
顧清琴揚起嘴角,滿意地看着那條墜子挂在她身上。
葉曉:“我送你東西你不知道開心,你送我東西,你倒知道笑了。”
——
少年腦中浮現那個女人緊張的面龐,她蹲在他面前,一句一句地重複囑咐:
“清琴,你記住了,這條墜子絕不能交給任何人,這是可以殺死我們的東西,要貼身帶着,絕不能落到别人的手裡,記住,你千萬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