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有人進來打了個報告,說港口又發生糾紛了。
你歎口氣,“行,我去看看。你在這兒幫我守着,如果待會有個長得挺帥但不太友善的持明,就把這包裹給他。”
走到事發點,果不其然又是些司空見慣的出入問題。
你熟練地解決完,剛要再叮囑幾句,玉兆又振了振。
賴皮蛇:【人呢?說好了親自還我,這都要毀約?】
你:【有事,等會。】
你收起玉兆。但沒過多久,口袋裡又嗡嗡起來。你煩躁起來,準備讓他安靜點。
可沒想到,這次發來消息的是另外一人。
持明大皇帝:【我準備和師傅一起離開一段時間,大約半年。祝安好。】
持明大皇帝:【有什麼問題先和你父親說,或者上報到我府中。】
雖然早就加了他賬号,但丹楓有着老年人般的生活,這是為數不多的給你發公事以外的消息。
你:【什麼時候走?】
持明大皇帝:【半個時辰後。】
你:【?】
你:【??】
你:【???】
持明大皇帝:【?】
你:【不是,怎麼這麼突然,難道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持明大皇帝:【我準備走了之後再公開,你是提前知道的部分人之一。】
先斬後奏,好像别有意圖?
但不管怎樣,龍尊的計劃都不是你能參和的事。
隻是,多少有點不舍。倒不是因為那點兒男女之情。哪怕是門口掃地的老大爺,打了幾年招呼也會舍不得闊别。
你:【我現在還來得及送送您麼?】
大約過了一兩分鐘吧,對面像是猶豫了一會,才道:【嗯。】
可能不用面對面,給了你開玩笑的勇氣,你回道:【哦。】
持明大皇帝:【……】
持明大皇帝:【在以前我們練功的地方,還有别的幾個人在。請假的工資給你補上。】
哇,意外收獲。
你切換了聯系人,道:【不好意思,這下真有事,别等我了。】
賴皮蛇:【?】
*
泠泠的池水,能将人遮蔽的花簇,擺在牆邊練習用的木質武器。
過去在這裡揮汗如雨、腰酸背痛的記憶,恍如昨日。
人确實不多,仿佛僅是師傅那個老頑童,又聚了幾個人在這裡下棋。
隻是落子談笑之間,眼神中時而透露出幾分精銳的光。
你感覺自己和這個暗藏玄機的場合有點不相配,一時停駐在門邊。
這時,肩上搭過來一隻手。
“怎麼,近‘鄉’情怯?”
說完,長翎拉着你走了進去。
沒有任何道别的話語,面前還是那張錯綜複雜的棋盤。
他們眼裡的精光掩去了,全然是一個個溫厚的長輩。
“小姑娘,你就是丹楓的師妹?果真是個水靈的。”
“水靈?你個眼瘸的,老夫教出來的孩子,該是雌鷹中的雌鷹,威風凜凜才對!”
“你們這是在争個什麼,水靈和威風難道有沖突嗎?”
…
丹楓隻把他們當作空氣似的,問你:“會下棋嗎?”
你點點頭,又搖搖頭。
“倒底是會,還是不會?…罷了,不管怎樣,跟我再學一遍,總歸會精進些棋藝。”
他似乎笑了一下,兩指夾起一枚子棋,襯得修長指節愈發如白玉砌造。
“就像以前你教我打牌那樣。”
*
港口休整室内。
“這位先生,我幫您問過了,隊長有事請假半日。您下次再來吧?”
接班的人如是說道。
日晷指向下一個節點,未時已過,正是申時。
濤然沒有理會,而是用玉兆撥了通訊。
一接通後,便先發制人道:“我再等你一刻鐘。”
“…不是,我不是說了有事不來了嗎。東西都在那兒,你直接拿了走不行麼?”
“專心下棋。”
“…我能不下了嗎?”
不等他再說一個字,通話就被結束了。
園林負責人:【您好,濤然先生,您預約的雅間已騰出,食材也整備齊全,請問什麼時候來呢?】
水壽:【自己吃光,别來問我。】
他走出休整室。
“先生,隊長留給您的包裹……”
“自己處理了,别來問我。”
保留着作為繼承人的素質,他沒有對旁的人發火,隻是用漸快的步伐發洩心中不悅。
他不是聾子,自然聽出那句‘專心下棋’是誰的聲音。
貼着高不可攀的龍尊,到現在卻也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保安,還要時常看長老臉色,可見這是個虧本買賣。
但有些人,甯願吃虧,也不知道走捷徑。
他一般稱之為愚鈍。
如果是愚鈍的木頭,就随便其腐爛生朽。
如果是愚鈍的玉石,那就打碎了,等散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後,再大發慈悲地拾起,粘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