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剛打開門,還在念叨:‘姑娘不跟我一道出去麼?聽說卧佛寺熱鬧的很呢,有許多新奇的玩意好瞧,素齋什麼的也很有名····’正說着,一道人影撞了進來,踉踉跄跄的往二門跑去,巧兒尖叫道:‘你是誰?不能進去!’
盧明清聞聲出來,隻見一個壯年男子仰面倒在内院,素色的衣裳上濺滿了血迹。随後巧兒追了進來,急忙對盧明清道:‘姑娘,他一下就闖進來了。’
盧明清上前看了看瞳孔,又摸了摸脖頸,巧兒怯怯道:‘他···他這麼樣了?’盧明清沉穩道:‘無妨,還有氣,我來叫醒他,你快去門口看看,先把門掩上。’
待巧兒一走,盧明清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這男子已然氣絕身亡了,猶自雙眼圓睜,盧明清一把抓住男子,兩人身影瞬間消失,下一刻盧明清又獨自出現在内院。
盧明清看了看西廂房,那兒養着一隻神氣活現的公雞,是巧兒預備着過幾日做菜用的,看着有些狼藉的地面,盧明清将公雞抓出來。
巧兒剛合上大門,又有人緊跟而至,叫喊着:‘開門!快開門!’巧兒隻得又開了門,道:‘作什麼,這樣大喊大叫的?’
後面的數人叫着:‘有賊子行兇,抓賊的!’接連強行闖入,巧兒跟在後面喊道:‘這是什麼事,竟強闖民宅!’
當頭的一人剛踏進内院,迎面一隻公雞一邊‘喔喔’的慘叫着一路飙血飛了過來,一頭紮在他肩膀上,将衣裳染得一片血迹,盧明清拎着一把雪亮的菜刀追着出來,見狀也大喊道:‘有賊子,有賊子進屋,要放火了!’喊着作勢便砍過來。
當先那人忙躲閃,跌倒在地,公雞又撲到後面的人面上,那人一時看不見,雙手抓着亂扯起來,一時間,雞飛狗跳,人喊雞叫,鬧得不可開交。
這時柳夫人和王麗娘也到了,垂死掙紮的公雞撲騰着抓上了王麗娘的發髻,她忙叫道:‘來人,快來人,把這畜生弄死!’一旁的武師抓住雞頭擰斷,扔在地下。
王麗娘發亂鬓斜,一見盧明清,她便紅了眼,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好呀,原來是你,是你和這賊子勾結,來人,将她拿下,扭送官府!’
幾個健仆聽了話,真的上來要抓盧明清,盧明清将手上菜刀一亮,先逼退了幾人,方才道:‘王姑娘别來無恙啊,之前在豫王壽宴一唔,王姑娘春風滿面,似有喜事将近,怎麼如今這般兇霸霸的,又氣急敗壞,不知那賊子騙了你什麼啊?’
柳夫人‘噢’了一聲,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既然在豫王府見過,亦是知書達禮之人,怎麼出口傷人?姑娘家的清譽何等重要,無憑無據,如何亂說。’
盧明清冷笑道:‘小女姓盧,幸得劉家妹妹相邀,去了一趟王府,以前也沒見識過大家閨秀的氣度,隻是跟着王姑娘學學罷了。’
柳夫人一掃這院子,也藏不了人,便道:‘有一惡賊,性情兇狠,我們是怕他暴起傷人,才不顧禮儀窮追不舍,姑娘可不要誤會了,罷了,既然逃走了,我們走罷。’
王麗娘見到盧明清,又勾起心中恐懼,生怕又如前世一般,王福成認盧明清為主,嘶聲道:‘不行,那惡賊怕是藏在屋子裡了,要每間屋子都搜一搜!’
此言一出,盧明清動怒,揚手道:‘你是欺我家中無人了!若是再進一步,這兒定有人血濺五步,不是你,就是我!’衆人面面相觑,猶豫不決。
巧兒見勢不妙,忙奔出門外,大呼道:‘有強盜,有強盜!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強闖民宅!還要傷人放火!’鄰居們早被驚動,見此都圍過來,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柳夫人見狀款款而出,對衆人道:‘我們也是官宦人家,隻因追一個惡賊,方闖入此地,那惡賊兇狠毒辣,怕他在此地為非作歹,傷及無辜,方才眼見那賊進了這家,隻想搜一搜,把惡賊找出來,才能保此地平安。’
一個老成的管家聽了覺得也有理,便道:‘小姑娘,我們這條街可都是良善人家,既有惡賊,你們也危險,不妨讓人家搜一搜,或抓或趕,大家都可平安。’
衆人怕有事波及到自家,也紛紛同意。盧明清含怒而出,道:‘胡說!有惡賊?有誰親眼看見了,你們也不是官差,怎麼能随手指一家就闖入?我們家中隻有女眷在,豈能容人說搜就搜,若是這般,他們又說惡賊跳牆逃離,那是不是左鄰右舍都要搜查啊?’說着問到管家頭上:‘你們家就在旁邊,是不是也要搜上一搜,以表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