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十分順利,很快就抵達北平。張建成等人能在東北大學讀書,開戰後又迅速逃往北平,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他們的出身都不差,也很得父母寵愛。比如熊麗娜的父親是北平交通局的局長,方百合和張建成也是官宦子弟,進到北平,張建成等人都激動不已,如劫後餘生,不禁喜極而泣。
北平倒是一如既往地安穩,居民怡然自得,除了城外一簇簇的難民之外,看不出半點戰火的樣子。
張建成等人尋到自己家門,家中早知戰亂之事,正是憂心忡忡,突見兒女歸家,真是喜從天降。就在幾人和家人抱頭痛哭之際,盧明清幾人已早早告辭,自去尋找住處。
盧明清挑了一個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高挑,頂上璀璨的琉璃懸吊大燈熠熠生輝,大幅的落地窗戶上鑲着彩色的玻璃,陳設着西洋的雕塑和壁畫,地闆上鋪着厚厚的紅絲絨地毯,軟綿綿的,走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酒店裡的侍者們也一個個白襯衫黑背心,打扮的西裝革履。
見首陽停車在門口,一個侍者忙過來開車門,俯身笑道:‘客人是要用餐還是住店?’又有車童過來接手,将車開到後面停好。老七還從沒有見着這等排場,屏聲靜氣,連話也不敢大聲說了。
盧明清淡淡道:‘先要三個房間,到時再吃飯。’說着甩出來一根金條。侍者一把接住,暗中掂了掂,随即滿面笑容的說道:‘幾位裡面請。’
酒店的房間也很豪華,沙發、大床、地毯、電話、留聲機一應俱全,浴室裡還有冷熱水、馬桶、浴缸。侍者一一示範過用法之後就恭敬的退出去了。老七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歎道:‘能這樣受用一回,這輩子也不枉了。’
一會兒首陽過來叫他下去吃飯,這裡的餐廳中餐西餐都有,品種也很豐富,不願走路也可以叫侍者送去房間。
這天,盧明清坐在酒店的咖啡廳裡,喝着香槟,透過玻璃望着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雖然有些憂慮,有些焦急,有些奔波;但仍是一副太平安穩、歲月靜好的模樣,讓剛剛走出戰亂的盧明清感到有些恍然如夢。
首陽低眉順眼的身邊守在她身邊。老七據說是認識了一幫朋友,已經呼朋喚友的出去打牌、看電影去了。
這時有幾個學生裝束的少男少女沿街走來,捧着一個箱子,一路嚷着:‘義賣義賣!常玉香的戲票,好看的戲!買一張票,又能看戲,又能給河南災民送糧食!義賣義賣!’
‘河南?’盧明清眼神一凝,便招手示意他們過來。幾個人你擠我擠,一起進來道:‘小姐買張票吧?河南大災義賣!’盧明清點點頭道:‘我要十張,多少錢?’幾人驚喜道:‘一塊大洋。’
盧明清招招手,一旁的侍者忙過來,将錢付了。盧明清又問道:‘河南大災了?怎麼回事?’少男少女叽叽喳喳的說道:‘河南大旱,很多田地都絕收了。’‘許多河南人來逃難。’‘河南商會号召大家捐獻,常大家都開了好幾場義演了。’‘大公報也報道過這事,可是政府不準,報社都停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