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玉軟香毒 > 第94章 出刀

第94章 出刀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兩批人!”拔出地上箭矢,“箭矢交戰方向分為林内與林外,不是正面交手,是伏擊!”

“受襲擊的人兵械精良,來自軍中,伏擊者的武器,不出意外是民間自造!”

“發現弩箭!箭尖有毒,勘察小心些!”

“是護國公府的令牌!被襲擊的是護國公府的人!”

“……”

“侯爺!”親衛手中拿着一物,遠遠跑過來,欲言又止,“……這是在林子裡找到的。”

謝硯深接過他手上的物什,一個裂了的藥瓶,瓶壁殘存些許粉末,聞氣味,是用來處理嚴重傷口的金瘡藥。

藥瓶倒置,底部印着幾個紅字,每一家醫館藥局都會在開出的藥包藥瓶上做标識。

火光照下,朱砂印成的小字不曾模糊。

——藥玉堂。

謝硯深握着藥瓶,許久,忽然,冷笑起來。

“長能耐了。”噙着冷淡的沉語。

親衛低着頭,不敢言語。

此時,向前偵查的三名親衛奔回來:“二百米外還有死屍,雪地裡布置了帶毒的紮馬釘,人屍和馬屍的數量對不上,少了兩個人,應該是被伏擊的那批人帶走了。”

“那些人逃跑的很匆忙,可以追蹤。“

謝硯深擡首:“方向朝哪邊?”

“似乎分了兩路,一路繼續沿西南官道南下,還有一路……朝東北去了。”

那個方向,通往各個世家的族地。

說話間,身後官道傳來馬踏震地聲響,大營謝氏的親兵到了。

“清理陷阱,追。”下令。

“是!”

族地祠堂巍峨莊嚴,就連打掃也都是管事們親自來,然而今夜,族莊的下人們一圈圈圍在外頭,像無數隻找不到回巢之路的螞蟻。

驚變突然在這個寒冷的夜晚降臨。

一夥匪徒騙開了族莊的大門,挾持着莊裡的大管事們還有醫師進入了祠堂,命令下人們在祠堂外不斷地燒熱水,每過半刻鐘,就會有人出來取,如果不照做,裡頭的人質有的是手腳可以砍來進行威懾。

莊子裡的壯丁們都醒了,人數上完全占優勢,可他們不能沖闖進去,否則占據祠堂的歹人被逼急了在裡頭放一把火,他們所有人的腦袋都保不住。

但已經有人拿着令牌,騎馬深夜去了行宮通報,隻要主子們知曉,就有辦法可想了。

祠堂裡,燈盞被全部點燃。

族莊的大管事們被環着巨柱捆綁結實,蒙住雙眼,堵住口部。

張風擦了擦汗,站起身,朝站在一旁的女娘微俯首:“少東家,師父他們的傷勢暫時穩住了。”

玉憐脂淡淡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段素靈色如金紙的面龐。

張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猶豫着開口:“少東家,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傷勢穩住了,那我們是不是該趕緊走了?”

“外頭的那些下人肯定已經去行宮通知侯府了。”壓低聲音。

玉憐脂沒有看他,吐出四個字:“走不掉了。”

從掉頭回來,進入謝氏族莊開始,他們就走不掉了。

時間已經不夠了。

張風瞳中縮緊,話都說不穩:“那,那我們怎麼辦……”

玉憐脂沒理會,而是蹲下身,從段素靈的腰間解下她的香囊,同時把自己的香囊也拿下來。

“手。”

張風心中焦急無比,但還是伸出了手。

兩個香囊依次解開,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香粉抹掃掉,剩下三顆小小的殷紅藥丸。

“這是?”張風睜大眼。

玉憐脂拿起三顆紅丸,握在手中。

這以毒攻毒的東西,她自己帶着一顆,身邊親近的人如關嬷嬷也帶着一顆,而段素靈作為制出這藥的人,會随身多攜一顆。

上一回,有段素靈的提前施針,她服了兩顆紅丸,還是傷了元氣。

而這一次,已經沒有人提前給她用針了。

“我說過,會盡我所能保全你們,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推出去頂罪,自己苟活的。”淡淡說完,向祠堂深處走去。

任智妤的下颌被接上,發髻上朱瑙冰翠不斷蕩飛搖擺,淚如泉下,臉上脂粉糊成一片,眼睛緊緊盯着不遠處。

任晟被吊了起來,身上血肉模糊。

“滾開!放開他!!玉憐脂!你這個賤人,賤人!!别碰我弟弟!放開他——!”,口中尖銳癫喊之聲幾乎刺透人耳。

“阿姐……”任晟的聲音已經虛弱至極,吐出口中鮮血,“别求他們……你們這群……賤民……膽敢,以下犯上……”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護國公嫡子,從小到大,誰敢忤逆他的心思,無論走到何處,哪怕是宮裡,也隻有他被捧着的份。

下人們忠心做得好的要賞,要仁厚相待,而不識時務,逆他意的,輕則發賣,重則杖殺,父親教導他,此乃寬嚴相濟,否則,此等卑賤之人易起反心。

尊卑有别,貴賤有等,上馭下,下尊上,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規矩。

而今天,今天,

要他如何接受他們堂堂護國公府,竟然是落敗在一群商賈賤類,烏合之衆的手中,敗給了這些他們腳下踩着的賤民?!

這是何等奇恥大辱?他甯願是死在陛下賜死的聖旨之下!

玉憐脂走近,站在他身前數步,笑起來:“賤民?你和你姐姐,有些地方, 還真是相像啊。”

任晟搖搖晃晃地揚起頭,一口含着血的唾沫吐到她的鞋前。

“下賤的,賤婦……”任晟喉中發出呼哧聲,“……等我父親知道,定要把你……充軍為妓,先奸後殺,千人騎,萬人——啊!!”

武師迅狠将布團塞入他的口中,随之而來的是一盆熱鹽水。

玉憐脂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笑容加深:“相信我,我比你更想你父親知道。”

知道家破人亡,滿門被屠,究竟是什麼滋味。

朝一旁的錢慶投去一眼,後者神會,遞上一顆烏黑藥丸。

武師扔下鹽水盆,将不省人事的任晟下颌捏住,使其張口。

玉憐脂拿着那顆藥,投進了他口中。

随後轉步,朝地上被武師們挫斷手臂壓制的任智妤走去。

“要是護國公知道,自己斷子絕孫,滿門被屠,恐怕會生生氣絕而亡吧。”蹲下身,笑盈盈地看着她。

手中,已經握着那把削金利刃。

任智妤瘋狂大叫着,辱罵,誅心,将丹陽山莊死去的亡魂踩的一文不值,于是乎又被卸掉了下颌。

玉憐脂微笑着,手中刀開始一點一點劃過女子嬌養的白滑臉龐。

任智妤開始恐懼地喘息,恨意滔天,但她不敢亂動,因為眼前的人錯手一刀,就會毫不留情地切入她的臉肉裡。

“咻——咻——”

刀刃劃過一段,刀尾入空後,持刀者手腕一扭,利器發出破空之聲,反手一抵,又開始新一輪磋磨。

此刀過于鋒利,瞧着刀刃隻是輕輕貼過皮膚,實際上刀氣一過,便留下一道血痕。

某一刀劃過眼部,任智妤爆發出駭人的厲聲痛叫,似渾濁将死之人回光返照般暴烈,收尾後隻餘口齒不清的模糊咒罵,要不是入祠堂前被灌了醒藥,她現下應當已經昏死過去。

但無人悲憐她,這裡注定是她的死地。

“你知道,我第一個殺的人是誰嗎?” 柔聲中夾着絲絲吳語饒軟音調,令人心低徊之。

聲音鑽入任智妤耳朵裡,隻讓她更加深懼。

“是我一個遠房的堂舅,遠到我祖父可能都不認得他,祖父去世之後不久,他來投奔我們家,我阿爹不知道這門親戚,還是翻了族譜才找着一點痕迹,看他要養活一家老小,女兒又生了病,我阿爹心軟,收留了他,安排他做了一間鋪子的掌櫃。”

“後來,他第一個踹翻了我阿爹和阿娘的貢桌。”

她依舊是往日姣柔盈盈的模樣,笑起來如碧玉着雨般潤透明麗。

然而手中的刀一刻未停,血腥流滿了雙手。

“我買通了他的妾室,給他下了藥,那藥讓他不斷地夢魇,最後瘋瘋癫癫,四處亂跑。某個晚上他又跑出門,他家裡的下人沒找到他,因為我讓人把他綁走了。”

她的語調輕柔,像是在訴說詩詞:“我親自動手,挑斷了他的腳筋,一刀,割了他的喉嚨。”

“你不知道吧,挑筋也很難呢,我手上沒什麼力氣,練了好久的巧勁。”慢慢幽幽。

笑得越發開懷:“我殺他用的是普通的刀,殺你用的這把可是貢品,你下了地獄,也要記得我這份恩情。”

任智妤睜大眼睛,開始掙紮。

此時,領頭的武師快步到她身邊,俯首沉聲道:“姑娘,侯府怕是要來人了,事不宜遲。”

玉憐脂卻無絲毫惶恐之相,泠軟笑意在燭火映照下,仿佛嵌入夜叉鬼聻之陰寒。

她輕輕一瞥,高健的男子脊背上像是爬了蛇虺,濕冷足以透進皮肉,鑽進心髓。

聲音依舊輕柔:“莫要怕呀,好好的催人做什麼?”

說罷,又是一刀,輕輕劃在身下滿臉浸血的女子眼皮之上。

武師咽了咽口水,僵着身子慢慢退後,不敢再說話。

他們的少東家心性不定,說是有些瘋魔都不為過,否則也不會選在鎮北侯府的祠堂裡處決護國公府的仇敵。

層層供桌擺放着曆代謝氏家主的靈位,武師們都有些猶豫,因為在祠堂裡造殺孽,實在損陰德。

而玉憐脂進來時掃了一眼,說:“你們殺的人加起來,都不到上頭随便某一位殺過的零頭。”

鎮北侯府戰功累累,一将功成萬骨枯。

武師們無言相對。

突然,他輕動耳廓,瞳孔一縮,臉色急急變幻:“姑娘,有人來了!”

而且聽腳步聲,絕對不是族莊裡的那些壯丁。

他話音剛落,衆人身後轟然傳來震天巨響,祠堂沉重龐大的黑木大門應聲倒塌,鐵甲銀刀的兵士持重槌頃刻間破門而入,千鈞萬丈寒氣以摧枯拉朽之勢浩蕩闖進,瞬間障迷堂内所有人——

玉憐脂反手扣刀,狠狠刺入身下人胸口!

刀拔出來,“噗呲”一聲,紅色慢慢由一點擴散到一片,腥氣與暗紅幽幽鑽進人的鼻中,眼裡。

“呃——你,我,我做鬼也——”任智妤還想再說話,但不斷從喉肺湧出來的血灌了她滿嘴,她隻能像失水過多的鲶魚一樣抽搐彈動。

那雪光般的一刀沒有立刻殺死她,留給了她一毫醜陋難看的掙紮生機,掙紮着,慢慢死去。

玉憐脂完全忽視背後的風雨,笑着看任智妤的死狀,一絲一毫也不舍得放過,左手揚起,掌心的東西入口,壓在齒與肉的縫隙間。

入堂兵士皆為曩昔馬足龍沙之精銳,毫不費力便将堂中江湖武師盡數拿下,唯餘半跪于地的女娘不敢動犯分毫。

男人身上的大裘落了許多雪粒,踏進門時帶着冰氣霜風,往日平靜清肅的面容上滿是沉郁冷寒,他面無表情地走到滿手血污的玉憐脂身旁,沒有分一眼給地上受刺的女人。

武将兇銳枭血的長刀“铿”地一聲極速出鞘,立時削斷她被屋外凜冽寒風揚起的一絲墨發,鐵光毫不留情橫于她頸前——

似是過往柔情全然不複。

但半跪在地上的人一點也不怕他,她慢慢擡起頭,水潤的眼還像從前一般純粹,目中甚至還帶着迎接情郎的喜悅。

就如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謝硯深冷冷盯着她,像是從未知道面前人的真面目。

玉憐脂輕輕笑出聲,猛地把脖子往前邊的刃鋒一送!

男人目眦欲裂,飛快抽刀,隻不過少女白嫩的喉部皮肉到底留下一道血迹。

玉憐脂開懷地大笑出來,扶着雙腿直起身子,一下子撲進謝硯深懷裡。

“硯郎,你來了。”她緊緊摟着男人腰身,小臉貼在他胸膛,聽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你拿着刀,是要殺我嗎?”

聲音柔軟黏人,白玉般的手指滑進男人另一隻布滿糙繭的大掌,十指相扣,貼着他的掌心:“硯郎非是那薄幸人,我曉得的。”

謝硯深目中黑沉,低下頭和她對視。

“那不如,硯郎便替我将這裡收拾幹淨吧?”

她的眼中充滿愛慕,思戀,全然不似作假,可她臉上濺到的點滴猩紅提醒着他,她的情意是虛假的漩渦。

謝硯深沒有言語,半晌,右手收了長刀,。

慢慢擡手摟住她曼軟纖腰,面無表情。

玉憐脂笑着,乖順伏進他的懷裡,滿足地歎息。

“把這些人都押下去,等候發落。”掃視被親兵壓制的玉氏所屬,沉聲。

将懷中人打橫抱起,疾步出了祠堂。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