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蓉瑾趴下來湊到夏青枝耳邊:“我總覺得許壟槐有點可怕。他好像根本不管你喜不喜歡他,隻是一味地表達着自己的情感。隻要你不聽他的話,他就動用周圍的人,來發動語言攻勢。我現在也反應過來了,上次給他送紙條,就是被他和他的那群朋友給搞得心态崩了。你說,他的那些朋友們,怎麼就隻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呢?”
夏青枝輕歎了一口氣:“可能,因為是好朋友,才會這樣吧。朋友總是最顧及朋友的。就像,你也是隻相信我的話。”
宋蓉瑾笑道:“我也不是隻相信你的話,隻能說我很會看人的。誰喜歡誰,誰不喜歡誰,誰喜歡過誰,誰糾纏誰,我都一眼能看出來!你對許壟槐一直是避之不及的狀态,根本沒有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至于許壟槐對你嘛,雖然我看他哭得是挺傷心,可是,總覺得他有點表演型人格。”
兩個人正說着話的時候,一片陰影落了下來,似乎有人站在她們後方。
宋蓉瑾和夏青枝吓得立即噤聲,根本不敢去看後面的人是誰。
沈樂遇把作業本放到夏青枝桌前,溫柔地笑了笑,對她調侃道:“我幫你發作業,是讓你好好學習的。誰讓你和同桌說話啦?”
夏青枝沒有去看沈樂遇的眼睛,隻是一味地低着頭,裝作認真做題的樣子。
沈樂遇見她不理自己,似乎是有點落寞,很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的歎氣聲剛好被宋蓉瑾聽到,她仰起頭笑着問沈樂遇:“為什麼要幫我們枝枝發作業呀?”
“不是說了嗎?讓她好好學習,你還總拉着她講小話。”
宋蓉瑾輕推了沈樂遇一下:“去去去,離遠點,别打擾我們枝枝學習。”
沈樂遇離開後,宋蓉瑾對夏青枝說道:“沈樂遇對你是不是有點不一樣?”
“沒有吧,感覺他挺閑的。”
宋蓉瑾搖了搖頭:“一個男孩子,就算是再閑,甯可靠着牆發會兒呆,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女孩子做事的。”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班級的後面,爆發了一句很大的罵聲。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夏青枝聽得出來,這是許壟槐的聲音。
班裡的同學紛紛往後看,隻見許壟槐的褲子濕了,沈樂遇拿着水杯說道:“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那他媽是剛接的熱水!你往我身上潑?”
沈樂遇的語調依舊懶散,似乎并不怎麼把他的發怒當一回事:“我說了,不是故意的。”
說完就端着保溫杯,從後面往前走,準備繼續站回原來的位置。
許壟槐揮着拳頭剛想打沈樂遇,就被幾個朋友拉住了。
“你現在剛轉回這個班,最好先不要打架。不然,李桃桃随便就能找個理由把你弄出去。”
許壟槐為了繼續能留在這裡,隻好忍了這次的事。
不過,他知道沈樂遇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夏青枝!
許壟槐記得沈樂遇,之前就是他找到自己,把他給夏青枝的紙條,重新交還給他的。
還留下一句,她說不要,讓我還給你。
話是沒什麼歧視的意思,可是當時這個人的目光,讓許壟槐感覺到了挑釁。
也正是因為沈樂遇的挑釁,才讓許壟槐下定決心轉班的。
他不允許夏青枝身旁有别的男孩子,更不允許她被其他人吸引目光。
對許壟槐來說,夏青枝是全班最醜陋的女孩子。
可如果連這樣的女孩子,他都要追好久,怎麼拿都拿不下,那他可能真的會懷疑人生。
明明假期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跟夏青枝聊得挺好的。
怎麼一說要見她,她就突然躲避了呢?
許壟槐覺得是夏青枝太過自卑的緣故。
她自卑到無法接受他的愛,所以才會不敢出來見他。
盡管無論是在假期還是在學校,夏青枝都拒絕了自己的見面邀請。
可他仍舊不認為,她是不喜歡自己才這樣。
他要模樣有身高,要學習有身高,要家境有身高,總之就是比夏青枝那個醜陋的小土豆高出很多。
她怎麼可能不喜歡他呢?
他才不相信!
晚自習放學的時候,夏青枝正常地下樓,在下完最後一級台階後,忽地被人拽去了樓梯下面的死角。
人潮擁擠,又是放學時間,周圍的聲音本就嘈雜。
夏青枝的呼救聲,被許壟槐的那些朋友們故意制造出的噪音,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