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玄蹙眉道:“我就見師父拿這拂塵撣過灰。
話說回來,如果這白解語當真如傳言般厲害,為何至今都未見一個玄同宗人腦袋開花?”
孤鴻淵擡眸道:“因為她出招未用全力,似有保留。”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番觀察後,林唯昭得出了結論:“她破不了玄同宗的陣法,堅持不了半炷香的時間。”
“出招猶豫,顧忌太多,必輸無疑。”雙目沉沉地望着場内的打鬥,方笑古緊皺眉頭,喃喃道,“全無當年神采。”。
“你似乎同她很是熟悉,不救嗎?”話剛脫口,林唯昭頓了頓,看來,對他的戒心仍是無法控制地流露了出來。
“自身難保,如何相助?”回過神來,聽出言外之意的方笑古,壓低嗓音道,“你這般問我,何意?”
雙目沉沉地凝視着那人,林唯昭肅穆道:“論道大會舉辦了十餘年,從未有魔教中人來擾。
你前腳剛到,花魅教後腳便至,莫不是蒼山派在後出謀劃策。”
“你又是否真的自身難保?”言畢,林唯昭立刻擡手,鎖住方笑古手腕。
二指再探其脈象,仍是毫無内力波動的空曠感,心中暗道,“當真沒有。”
見狀,不知花魅教到底意欲何為,但确實别有目的的方笑古緊蹙眉頭,心道:“眼下自己有兩個選擇:
其一,老實交代所有事情,暴露所有計劃,但若因此導緻琉璃堂出了危險,魔教三派必然大亂。
其二,堅決否定,風險便是林唯昭持續的懷疑和警惕,但可保雙方安全。”
權衡利弊下究竟該如何選擇,結果顯而易見。
“你過來。”方笑古當即沉了臉,一把拉過林唯昭。
以掌撐壁地将人困于自己雙臂之間,雙目澄澈地凝視着眼前人,“功力全無後,仍在你身側,明知你懷疑,仍陪你左右,你覺得是何居心?”
方笑古故意選了隐蔽之地,二人在寬長垂落的綢緞帷幔之後,旁人很難看見,就連一直在旁的尺素,亦是看不真切。
何況眼下尺素隻垂着頭,無心二人之事,因為她在思考如何解救楚孟。
“你确實已經沒了内力,根本不能算一力。”耳畔仍傳來廳内打鬥的聲響,林唯昭擡眸,快速将人推開,複又垂首,思忖道,“花魅教究竟意欲何為?”
方笑古眯起雙眸,看來他确實對自己心中生疑,眼波一轉,忽歎氣道,“你的名字皆是遲鈍之意。所以,你才這麼呆嗎?”
“什麼意思?”旋即一手将方笑古的胳膊反擰身後,另一手壓着他的頭緊抵牆壁,林唯昭沉聲道,“你想做什麼?”
“就在你眼皮底下,我能做什麼。”以臉貼牆的方笑古,暗罵自己總忘了内力全無一事,用未被控制的手不停拍着牆壁,嘟囔道,“我是說你名字,你姓氏是雙木成林,口隹成唯,幾個偏旁部首變化一下,便是木口做呆,木隹做椎,皆指遲鈍!”
“離題萬裡。”發現這人總能在關鍵時刻,說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話,似在刻意幹擾自己,林唯昭将人搡到一旁,旋即陷入沉思,“花魅教若為盜取清心經,如此明目張膽而來不是增加風險?”
“歲歲年年花不似,年年歲歲人相同。朝朝暮暮情難消,暮暮朝朝日嫌短。”被輕而易舉地推開的方笑古,踉跄了幾步。
林唯昭擡眸,狐疑道:“你又在說什麼?”
“你不是問我,有何居心嗎?你當真想知?”
“什麼?”
“那日在客棧,你可知我為何對你那般?”
“哪般?”
方笑古提醒道:“肌膚之親。”
林唯昭不以為意,擡眸道:“或許是你又發了癫,和山洞那次一樣。”
“怎麼可能。”方笑古啞然,肅然道,“是你亂我步調,我才會行為出奇。”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說出這樣的話,林唯昭聽來,甚至覺得幾分可笑,随口應道:“你倒是說來聽聽,我亂了你什麼步調。”
“我天生天養,從不信命。更不信情,自認無任何羁絆可束我手腳。”方笑古收斂了神色,“但你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