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這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穆菈男爵并沒有否認對方的稱呼。他現在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而且還是那種無法醒來的噩夢。
“或許是因為他冒犯了一位帝國的貴族吧。”塔格先生在一旁譏諷地說道,“哦,不對,或許是兩位。”
“你閉嘴!”
穆菈男爵将塔格先生的話吼了回去,再也找不出任何的禮數和修養。
然而無論他表現的有多麼憤怒,仍然無法改變衆人面前的事實——
他的兒子是因為與犯罪相關才會出現在這裡。
“海登,快告訴他們你是無辜的,你和這件事情毫無關系。”
“當然,當然,我願意向那至高至尚的拉埃爾發誓,我是無辜的,我與此事毫無關系。願公正的神明為我作證,我所言所語皆是真實。”
塔格先生在一旁翹着腿,将右手舉起朝天,中間三指并攏向上,用一種十分輕浮的語氣說着誓詞。這全無敬意的态度,即使是對神明毫不在意的維爾德也有些看不下去——起誓若是毫不莊重,那說出口的話語也隻是不過心的廢話而已,在此刻更是明晃晃地對他人的嘲諷。
果然,塔格先生緊接着補上後面的話語:“男爵閣下,這種誓詞還是少說為好。就算心中不在意,可真的讓那一位聽到可就不是人間律法能解決的事了。”
“你!”
諾卡眼疾手快地抓住想要飛撲向塔格先生的男爵,旁邊的幾位侍者也迅速反應過來,或拖或拽地控制住了男爵,沒有讓曾經的貴族決鬥的傳統再一次在船内上演。
“哈。”
看到男爵這幅狼狽的樣子,塔格先生坐在那,發出愉悅而譏諷的笑聲。
看着這亂作一團的場面,諾卡隻覺得自己頭疼。
讓塔格先生少說兩句是不可能了,自己勸說的結果更有可能是對方的變本加厲。
至于仍在吼叫着要撲向塔格先生的穆菈男爵,諾卡覺得自己也不一定能勸得動對方……
畢竟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對方也不一定會喜歡。
“你說你能感應到劍。”諾卡湊到維爾德身邊,小聲詢問道,“有多準确?”
“通常集中注意就能知曉位置。”維爾德看着諾卡,又嘗試了一下,“不過現在似乎受到了阻礙,我隻能知曉距離不太遠。”
“不會在誰的儲物道具裡嗎?”
“不會。”維爾德确信地說道,“這種感應的聯系會被阻隔的空間切斷。而且除了我以外,其他人沒法把它放入儲物空間。”
“……還有你。”維爾德小聲的補充到。
“好吧。”
所以才說劍還在船上嗎?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應的聯接是如何做到的,但他這個半途入門的法師還是先别管原理,以實用為主比較好。
“你已經知曉誰是犯人了?”維爾德帶着些許好奇問道。
雖然那柄劍确實很重要,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這确實會心急如焚,但在他看到身旁的人為他慌張時,那些情感就如潮水褪去一般消失不見,隻餘下那被浸潤過後的愛意。
旁邊的混亂仍在繼續,暫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讨論。
“懷疑吧……”諾卡沒有把話說死,“雖然這麼說挺對不起穆菈男爵的,但我覺得是他兒子的可能性更大。”
“為什麼?”維爾德有些疑惑。
雖然知道這是自己的偏見,但鑒于對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這種偏見也顯得十分合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個隻見過幾面的假冒侍者的年輕人,總是沒有無時無刻找他們麻煩的塔格先生嫌疑來得大。
“你就當是經驗。”諾卡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種程度連推理都算不上,也沒辦法拿來當作證據。
這可真是對他過去生活的諷刺。
“雖然窗戶的玻璃被打算了,但房間裡卻沒有看到碎片。我之前湊過去看了,碎片全都落在了外面的走廊上,還有些被防護罩彈回來了。”
“還有門鎖上的那些劃痕,雖然看着很慘烈,但其實并沒有對門鎖造成什麼破壞,它仍然能夠正常使用。”
“我懷疑是有人故意裝出破壞的樣子。”
“那為什麼是……”維爾德回憶了一下,才說出穆菈男爵叫出的名字,“海登?”
雖然他更适合當制造的那一方,但像這樣聽取觀察的結果也挺有意思。這番話語的邏輯并沒有什麼錯誤,事實或許就和諾卡說的差不多。
不過這也隻能減少塔格的嫌疑而已,應該還不至于讓他的戀人覺得海登就是犯人。
“你記得之前門鎖壞了嗎?”諾卡看了眼稍稍平息下來的混亂,“就是塔格‘邀請’我們吃飯的那天。”
這當然不是什麼容易讓人忘記的事情,畢竟人總是容易記得不愉快的記憶。而且塔格的嫌疑有很大原因都來自于那一天。
“我們回來的時候餐點就已經在房間裡了……而且送餐的人恰好就是海登。”
諾卡當時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對于菲莉卡号這種細緻到各個角落的服務他雖然仍不能接受,但多少也算是習慣了——把餐點送到房間裡算什麼?他還聽過有人讓侍者把東西送到床邊,然後喂着吃的。
他當時也隻當這是菲莉卡号周到又細緻的服務,但現在回想起來,這就說明對方進入了他們的房間,完全有機會在修理完後全然空白的門鎖中留下自己魔力的印記。
這樣的話,對方完全可以進入他們的房間而不需要破壞門鎖。
隻是這隻能算作是猜測,完全無法當作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