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米伊,南境騎士團的騎士長,因為跟前任教皇存在“理念沖突”而被流放至此。
但這并非他稱号由來的原因。
一個滿腦子隻有戰鬥的教廷騎士,一個能在對抗魔潮時滿臉笑容的教廷騎士,這樣的人,被稱為狂人一點也不為過。
他可不覺得讓這樣的人遇見維爾德是什麼好主意。
“最近來我這裡的人越來越不像樣,我還希望那位精靈能幫我訓練一下他們。”
聽着這位騎士長用如此可惜和遺憾的語氣說着這樣的話,摩恩也是毫無動搖地回絕道:“這件事您也可以親自來做。”
“我不行。”
出乎摩恩的意料,米伊十分幹脆地承認了自己能力的不足。
“我擔心會下手太重把他們打死。你既然能拿到傑拉德的簽名,應該也知道我的那些事。”
摩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回應這位騎士長直呼教皇名字的大膽,還是該認同對方的自知之明。
反正為他做接引的小騎士已經吓得呆愣住了。
“團,團長。”巴維爾試圖提醒自己的這位長官,“那,那是教皇大人。”
“嗯?我知道啊。”米伊有些不解地問道,“難道你還認識别的傑拉德嗎?”
“……”
看着被問倒噎住的巴維爾,摩恩心中泛起些許同情。
有這樣一個與自己思考方式不同的上司确實很令人抓狂,唯一的區别在于,德維恩很明顯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而米伊……
他很明顯沒有這個自覺。
不過這樣一想似乎自己更應該生氣一些?
摩恩沒有理會那些盤踞在腦中的、有關弑師的想法,将德維恩交給自己的手谕取出,遞給了米伊。
“這份是教皇大人的手谕。我們希望能在之後借由教廷騎士,鏟除盤踞在拉格因的地下組織‘暗洋’。”
米伊接過那張承載着聖潔力量的紙張後,隻是掃視了一眼便放進抽屜的夾層之中,絲毫沒有打算檢驗的樣子。
“當然。”他笑着說道,“那些到處挖洞的碩鼠确實是早些鏟除比較好。”
“巴維爾·格裡戈。”
“是!”
“你之後跟着這位先生回去。”
“是!……嗯?”
聽到自己名字的實習騎士,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回應,然而應答完後卻是滿眼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瞧瞧這兩位剛剛講的都是什麼事情吧,雖然關于什麼“暗洋”他從來沒聽過,但身為一個教廷騎士,“教皇”這個詞彙還是能夠理解的。
來自教皇的手谕,不管講的是什麼,總歸是大事情,和他這個實習騎士應該沒什麼關系才對。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能力也不是很出衆,平常也就是替團長整理整理内務,偶爾像今天這樣接待十分稀少的客人。唯一能夠稱得上優點的,大概就是他知道不能随便将這間房間中發生的事情說出去,這也是他能留在這裡的原因。
但是參與這種事情,不說他願不願意,他是否有這個資格都還是問題。
摩恩也不覺得這算是什麼好事情。
和巴維爾還是個實習騎士無關,哪個教廷騎士他都不打算帶回去。
雖然米伊看着似乎對維爾德沒什麼意見的樣子,但其他教廷騎士就不好說了,畢竟維爾德曾經殺死的教廷騎士也不算少,難免不會有這些人之中認識的人。
在他原本的設想裡,他的那位同族和那位精靈調查結束以後就直接離開,他再帶領這裡的教廷騎士圍剿“暗洋”,兩邊完全不會有碰頭的機會,就算有什麼事情也沒關系。
可現在呢?雖說這個小騎士看年齡應該不會和維爾德扯上什麼關系,但誰知道維爾德現在對教廷騎士怎麼想呢。
他可不想哪天回到酒店會看到一具屍體!
“我覺得……”
摩恩剛一開口,就被米伊打斷了。
“你不是一直懷疑你父親的死因嗎?”米伊疑惑地看着巴維爾,說道,“這下不就能去問那個精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