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南惜挎着的籃子在她腕上壓得皮肉微微凹陷,生怕那個半滿的籃子會對o造成負擔。
“小小姐,我來拿籃子吧。”
“……不過我不會因為他自尊心強好面子就讓着他,因為我比他自尊心更強。”南惜自顧自說完,回頭看了慕析一眼,“慕管家就是覺得我嬌氣吧,這麼輕的籃子都拿不動?”
這下子,拿籃子這件事突然上升到了踐踏南惜自尊的高度,慕析一時凝滞,像被突如其來的風霜凍住了嘴巴。
才想解釋時,聽得南惜又說:
“開玩笑的。請幫我拿着吧,謝謝。”
那個裝了幾株葡萄的籃子,就這麼莫名其妙又到了慕析手中。
後半段時南惜沒有再和慕析說話,慕析猜測她才和南楠吵過,心情大概也不怎麼明媚,也沒有主動挑起話題。
主仆二人從小徑出來,眼前就是那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小酒莊。裡面有幾個幫傭正在忙碌,手邊還有一些新鮮的葡萄,恐怕也是從剛才那片葡萄田裡采摘的。
他們都提前從文森特那裡收到有南家人要來體驗生活的通知,見到人來很快上前迎接,帶南惜參觀酒莊裡一個個擺放整齊的酒桶,給南惜講解釀酒的工藝和過程。
慕析知道南惜研究化學,釀造葡萄酒的過程在她腦海裡應該已經被拆解成無數元素之間的反應、再重組,那肯定是是個很奇妙的過程。
果然,前面的中年男人關于如何釀制葡萄酒喋喋不休時,慕析從南惜臉上看到一種專注的神情。可她又莫名地确信,那種專注并不是對于眼前講解着的男人,因為她看起來根本沒在聽他說話。
南惜頭腦中有另一個世界,這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她負責在腦海中構造釀制葡萄酒的化學反應,慕析就為她維系現實生活裡的人際交往。
于是在那位大叔終于說完了葡萄酒如何釀造,自豪地挺起胸膛時,慕析很配合地開始鼓掌:
“謝謝您,釀酒這件事雖然辛苦但也有收獲,您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工作。”
正是這時,南惜看上去理智開始回歸現實,慕析就順勢看向她:“小小姐覺得呢?”
她沒有料想到,南惜的反應是擡起頭來,問:“慕管家,你想釀酒嗎?”
慕析不明所以,停止手中正拍着的巴掌。
“我們開始吧。”南惜說。
慕析隻好把這樣的對話功歸于南惜暫時與現實世界斷聯,恢複鍊接有延遲。
無論怎樣,她們開始在酒莊裡釀酒。
大叔很貼心地為她們準備了單獨的房間,和酒莊裡其他的生産線區分開來。她們眼前的桌上擺着裝葡萄的籃子和其他材料,連擦手的帕子都已經準備好,省下慕析不少事。
“葡萄梗去幹淨,這樣。”大叔熟練地摘了圓溜溜葡萄上殘餘的一小截梗,把去幹淨的葡萄放進木盆。
慕析和南惜有樣學樣,她們帶來的葡萄本來就不多,處理起來格外快,馬上就得到一小盆幹淨葡萄,等待大叔的下一步教學。
“把葡萄搗碎、搗出汁水,然後就可以放酵母了。”
葡萄果肉完全破碎的那一刻,房間裡溢滿了果肉的香甜氣味,那是很清新怡人的葡萄香,賦予整個房間以甜蜜的氛圍,連南惜臉上都不自覺挂了笑。
慕析以為她也像自己一樣饞葡萄了,可沒想到她說:
“我過去聞過一個a的信息素,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味道。”
“和水果相近的味道很好聞,我還挺喜歡水果的。”
慕析保持着沉默,因為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就是與苦橘相近的氣味,不過南惜應該不知道。
整個釀酒的過程,在慕析看來完全就是簡單易上手的新手體驗,操作起來本就輕松,需要釀酒的葡萄也沒有多少。
如果走回去夠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下午茶。
加入酵母和糖之後,裝瓶的過程由慕析進行。大叔說她們帶來的葡萄釀成酒後剛好夠裝一瓶,慕析就在一個瓶子上做了标記,又在小酒桶上做了相同的标記,然後拜托大叔把酒裝進那個有标記的瓶子裡。
這是南惜小姐人生第一次親自釀酒,得有些紀念品才行。
慕析是這樣想的。
南惜對慕析的細心予以肯定,不過她說的是:
“這是我們一起釀的第一瓶葡萄酒。酒的發酵需要至少三個月,等到了時候我們再回來一起喝掉,應該會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