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風雨依舊。
為了盡早趕回上京,幾人一路風雨兼程。就連路過洪城,也是隻是在驿站換了馬匹,幹糧都是買來帶在車上吃的。
過了洪城,依舊陰雨不斷,沖刷着望不到盡頭的密林。
前方的路朦胧不清,後面也是霧霧蒙蒙一片。路上别說是人影,甚至連隻動物的影子都沒有瞧見。
幾人輪流下車,其餘的就在車内閉幕養神。
如此過了不久,濃密的長睫顫了一下,随後猛睜開,燕銘警惕的瞟向窗外。旁邊的趙浒黎有所感覺,睜眼問道:“怎麼了?”不過他話音剛落,也猛的坐直了身子。
駿馬嘶鳴,劃破長空。
冉柒的聲音冷漠而低沉,“公子,我們被包圍了。”
車内三人,默契的對視一眼。
“這回怕是來者不善,我去瞧瞧。”說着身影一閃,趙浒黎已經穩穩的坐在冉柒的旁邊。
蔥翠欲滴的密林,幾十名手持利器的黑衣人,以攻擊的姿态,緩緩朝馬車逼近。
趙浒黎冷笑道:“呵,這麼大的陣仗?”
對方領頭悠悠說道:“畢竟是小梁王,值得。”
“既然值得,那你們的命,我們就勉強收下了。”
隻要不遇到夢小蟬,趙浒黎的嘴皮子,到是能穩定發揮。不過此時他話說的輕松,可心裡沒底。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埋伏他們的殺手,也遠不隻表面的這些。
黑衣人冷笑一聲,對趙浒黎的嘲諷全不在意。“趙大人果真愛開玩笑,但這個時候,就不要嘴硬了。”
趙浒黎嗤笑了一聲,随後靠近車簾對裡面的人道:“若有機會,就帶燕銘先走!”
就在趙浒黎交代的時候,對方領頭的手刃,順着雨落的方向劈下。四面八方的黑衣人,飛躍而起,如饑餓了多日的餓狼,不顧一切的撲向馬車。
唰唰兩聲,冷刃同時出鞘,映着趙浒黎,冉柒緊繃的臉。
就在這時,安靜的車内響起咔哒一聲,緊接着一道銀光流轉,帶着低沉的嗡鳴聲。衆人尚未看清何物,飛躍而來的黑衣,如斷了線的風筝,忽然從半空墜落。
沙沙雨聲,迅速将地面染紅。
若是以往,燕銘絕不會這般急着出手。
他們這次回京是臨時安排,對方還能提前埋伏,自是做了萬全準備。既然是萬全準備,說明他們四人沒有勝算可言,燕銘搏的,是出其不意。
“陰陽扇,一扇見陰陽,果然名不虛傳。”為首的黑衣人,沖着馬車喊道:“小梁王既以出手,何不現身?”
“誰在說話?”
趙浒黎歪頭冷笑:“不過是些,沒臉見人的家夥。”
為首的黑衣,對趙浒黎的嘲諷不以為意,“趙大人到生得一副好皮囊,想必跪地求饒時,會更加迷人。”
趙浒黎挑着眉稍,“你說的不錯,隻是在你有生之年,怕是見不到了!”
話音未落,銀光閃過,鋒利的長劍,竟将漫天的雨滴劃出一道裂痕。黑衣人瞳孔一縮,連退數步,卷着雨水的長劍,連斬四人。
不管趙浒黎平日裡多麼的不正經,他也是大浪淘沙,殺出來的一等護衛。
領頭的黑衣,知道小梁王身邊的都不好對付,時間久更容易徒增變數,于是呵道:“機會難得,這次絕不能失手,給我一起上!”
車内,燕銘對隋玖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飛出車外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豆大的雨滴,砸向冰冷的刀刃,碎的七零八落。浸濕的長衫,緊緊裹在身上,沉的像穿了盔甲。
劍影重重,眼花撩亂,雨水也難以沖刷濃烈的赤紅。
趙浒黎,隋玖,冉柒就像沒有感情的殺人工具,刀刃從身體帶出的血色紅梅,仿佛不是來自他們的身體。
燕銘皺着眉頭,如墨的發,黏在俊美的臉頰上。陰陽扇帶出的光影,再一次幫隋玖擋在緻命攻擊。四人身法配合,皆是天衣無縫。
黑衣人這才感覺到對手的恐怖,“難怪之前一直失敗,弓弩手!”
黑衣人喊話之時,趙浒黎三人立刻将燕銘護在中間。
燕銘的聲音冰冷,“都給我活下去!”
話音剛落,箭羽離弦的破空聲,在雨中呼嘯,打落的箭羽幾乎沒入濕軟的泥土。
黑衣人眼裡閃過一抹寒意,手腕擡起,兩隻袖箭連發,隋玖揮劍抵擋,卻未察覺另有一隻長箭,對準他的心窩。
霎時,陰陽扇脫手而出,繞隋玖飛過,後方的幾個弓箭手,盡數被斬殺。而燕銘身後,卻響起利器穿透骨肉的撕裂聲,濕盡的衣擺甩出驚人的弧度,他飛速轉身,将撲倒的身體穩穩接住。
“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