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星然的笑臉,她真是既高興又心疼。
夏星然輕輕拉起母妃的手,認真道:“母妃,對孩兒來說,小七送的那幅畫真的有着非凡的意義。
它記錄了我夏星然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它會時時提醒我,我夏星然不是一個廢物,我的人生也會迎來高光時刻。
母妃,遇到小七,我很幸運。您明白嗎?”
娴妃不語,輕輕抽回手,默默擦了擦眼角,啞聲道:“雪蘭,你進來将首飾收進庫房裡吧。”雪蘭應聲而入。
夏星然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真情流露都把母妃感動哭了,怎麼母妃還是不松口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畫,拿來,母妃想再看看。”娴妃道。
夏星然下意識瞄了瞄炭盆的方向,确定自己來得及搶救後,小心翼翼地掏出畫,遞了過去。
内心默默祈禱母妃能回心轉意,知恩圖報。然後就見母妃仔細看着畫,面上漸漸浮現一絲溫柔之色,而後……輕輕搖了搖頭。
夏星然原本雀躍的心立馬沉入低谷,他一把抽回了畫,蔫蔫道:“母妃既沒什麼事,孩兒便先告辭了。”轉身便往外走。
哼,不同意是吧?
母妃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哦!
等着瞧吧,今晚,孩兒就将您的小金庫全部偷個幹淨!
娴妃見兒子往外走,也不挽留。
她唇角微勾,沖回來的雪蘭吩咐道:“再去庫房整理些厚實的錦被和衣物過來。”
走的決然的夏星然,猛地腳步一頓,驚喜地回頭道:“母妃,你這是……”
娴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氣性還挺大。是母妃不好,錯怪了七公主。既知道小七那麼幫你,母妃還能沒了良心不成?”
夏星然大喜,“蹬蹬蹬”跑回母妃身邊,沖她龇出一口小白牙:“嘿嘿,就知道母妃最好了!”
娴妃揪揪他的小鼻子,揶揄道:“怎麼,不氣啦?”
對上兒子澄澈的眼神,又主動解釋道:“晴月宮慣受冷落,低調内斂反而能過上安生日子。珠玉首飾于她們比不得衣物來的實用,你可明白母妃的心意?”
夏星然了然地點點頭,而後十分難得地親了娘親的臉頰一下,晃着對方的手臂,撒嬌道:“母妃,我想吃魚了。”
……
*
傍晚,夏韶陽趁母妃等人不注意,吃力地拎起一桶魚,搖搖晃晃地出了晴月宮,她四處察看一番,徑直拐上一條偏僻的小徑。
順着這條小徑,她越往前走,地段越偏僻,直到她來到了一處破舊、荒涼的院落,才停了下來。
宮殿門前的石階已經破損不堪,荒草從石縫中鑽出,風吹過時發出蕭瑟的嘶嘶聲。四周牆壁上裂開的痕迹随處可見。斑駁的檐角處布滿蛛網,夕陽的餘晖透過,在地面上灑下蕭瑟的暗影。宮殿的大門虛掩着,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夏韶陽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大門被拉開一條縫,探出半張稚嫩的臉,他認出面前的女孩兒後,這才将門完全拉開,露出一張圓圓的包子臉。
析尚認出七公主後,原本警惕的面色柔和了不少。
上次殿下受傷,便是這位七公主尋得療傷草藥,讓殿下的身體迅速恢複了健康。
在這異國他鄉,受傷卻沒有藥物處理是很容易喪命的,所以他對這位七公主還是有些好感的。但他依舊不忘警惕:“七公主,來此有何貴幹?”
七公主沖他甜甜一笑,俯身吃力地拎起腳邊的水桶,遞到了他眼前,甜笑道:“我來給殿下送些魚,好補補身子。”
析尚瞄了眼活蹦亂跳的幾尾肥魚,眸中驚喜,卻一閃而逝,隻語氣淡淡地回道:“殿下早已歇息,七公主還是請回吧。”
七公主是挺可愛的,比起那位高傲自大的五公主,不知道要好多少。但他可不傻,知道身在異國他鄉的危險,輕易交付信任等同于自殺無疑。
在這夏國,他接觸過各種身份的人,無一不是示好接近,想要暗殺殿下,不知這位小公主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位。
即使不是,也定有其他圖謀,比如垂涎殿下美色之類。總之,他不能掉以輕心,不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
七公主被他拒絕也不生氣,隻乖巧地點點頭,将魚放在門口,貼心道:“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了。”說罷,還沖他擺擺手,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