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成為少宗主,雲安之也就結束了她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開始了她的修行之路。修行,修心,亦是修行一個人的為人和處事,還要修行一個人的心性和領悟。上一世作為藥劑學博士累斃在工作崗位上的雲安之,這一世隻有一個想法:開拓我的眼界,增加我的見識,學習新的知識,盡我可能、做我能做,然後就随遇而安吧。
首先修仙是雲安之知識體系之外的事情,她當然願意學習,但能不能學好那就随其自然吧。
其次,我這輩子再不要過勞死,累死一次已經夠慘的了,這次我還是想換種活法。
第三,但畢竟有一份責任在肩上,那我就盡力做一做吧,在不累死的前提下做好一些,至少讓爺爺不那麼悲慘吧。實在不行我不是還有個弟弟嘛,大不了實在做不好就把少宗主傳位給他。要是他不行,我這一世爹娘這麼恩愛,以後還有别的弟弟妹妹也說不定啊。
總之,雲安之,你是真看得開啊。但你爺爺和爹娘能不能一樣看得開就……不好說了。
雲安之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态開始跟着爺爺進行修行。為什麼不是跟着她爹娘?說到這裡,我們似乎還沒有怎麼介紹雲安之的娘對不對?雲安之的親娘謝千栩除了是當年修真界第一美女的頭銜外,她還有更優秀的内在。她的出現,可以說是當年拯救淩霄宗的決定性存在,如果不是她爹天馬行空的把她娘娶回淩霄宗,淩霄宗還能不能堅持到雲安之出生都是個問題,畢竟誰家宗門動不動賬本上就剩個位數。何況雲鴻淵,這個淩霄宗最大的破壞分子娶妻曆練回來了,那就意味着,淩霄宗動不動又要賠償這位破壞分子闖下的各種禍事了。淩霄宗上下對于這個最強戰力愛恨交加,但很多人内心深處是拒絕承認這位肌肉似乎長進腦子裡的、愛好用武力解決所有問題的宗主獨生子做他們的少宗主,他們怕不夠賠的。
新婚第二天,老宗主忐忑不安把一人高的宗門賬本捧到兒媳婦面前,在場所有人已經做好新娘子當衆悔婚走人的思想準備了。誰知謝大姑娘不走尋常路。慣常拿劍持鞭卻依然纖細柔軟的白淨小手先是随手翻了翻,然後認真翻了翻,最後直接翻到總帳目的最後一頁。所有人都看着新娘子閉了閉雙眼,個别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已經預先給自己默念起靜心訣。接着,大家就看見新娘子輕輕掙開眼睛,那雙漂亮的黑白分明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彎了彎,那又長又卷的長睫毛眨了眨,嫣紅的小嘴輕啟,“還行,還不到最後時刻,還有救。”
一屋子各階段的修士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然後吧,新娘子展現了她超強的經商天賦。首先人家拿出所有的彩禮和半幅身家的嫁妝,說到這裡我們必須補充一句,謝千栩人家一開始是打算拿出所有嫁妝的,是淩霄宗一宗老少哭着求她收回去,人家拿出全部彩禮已經讓他們面上無光,再拿出嫁妝他們甯願自斷靈根、自毀靈田,從此退出修行界,再無顔面見人。謝千栩想了想,行吧,最多多費點時間,一來修行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二來也給自己的夫家留點顔面,雖然看完總賬本的計數後,她已經在一屋子修士臉上看到清晰明白的“對不起,我們真的沒想騙婚,你要是想走,我們一定不攔,我們真的真的還沒來得及說出真相,是我們錯了”
老實說,謝千栩覺得淩霄宗這一幹人等挺可愛的。她出身自南域,看慣了南域宗門間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明明物産豐富到不愁生計的地步,大小宗門間依然為了些許利益還能陰陽怪氣、你來我往,吃相非常的難看。謝千栩小小年紀就跟着父母四海夜獵,她父母是有名的散修,不願意加入任何宗門,就為了能自由自在行走人世間。等把女兒養到可以自力更生的時候,他們就潇潇灑灑再度出發,直到謝千栩即将大婚才來參加她的結契大典,大典結束後甚至連過夜都不過夜,兩人又相攜離去了。骨子裡有父母遺傳的灑脫随性,謝千栩也算走過世間,看過紅塵,最後會選擇與雲鴻淵結契,她反正挺喜歡雲鴻淵的大氣爽朗,看到如今淩霄宗上下一緻的憨實真誠,她更堅定自己的選擇了。
當然,她看過賬本後有個疑問,“原本賬本上數目還是有一定積蓄的,為什麼你們非要以清空存儲的架勢準備彩禮和籌辦結契大典,有多少靈石辦多大的事不好嗎?量力而行不可以嗎?”
“哈哈,千栩啊,你放心,”公爹雲海和一衆長老們笑得一臉慈祥和随意,“這種賬目上僅剩個位數的事呢,每隔幾年都會出現幾次,我們都習慣了。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隻要全宗門金丹期以上集體出動,去西域沙漠深處夜獵三四五六個月,帶回來的獵物就能賣一大筆錢,就又能維持一段時間。再說了,宗門娶媳婦這種事必須大辦,哪怕大辦完了淩霄宗就此解散也沒有關系,我們經常面臨要解散的局面,但解散前能有這麼一樁奢華大典讓修行界多少年談起淩霄宗都隻有佩服的份兒,我們就覺得值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