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知道金澄不好惹,自家是個小門小戶若要繼續呆在廊州,自己女兒也難逃虎口。
幾番思慮下,周老爺關了鋪子,舍了宅院帶着妻女和仆人離開了廊州。
金陵城在天子腳下,周老爺想,天子腳下總該是有些王法在的,自家的胭脂是一絕,去金陵開個胭脂鋪子養活一家不是件難事。
馬車動了一下,開始緩緩往前走動,走了沒一會兒,又随即停下。
周韻遲以為進城的隊伍又堵在了城門口,馬車外卻傳來了一道男聲,“巡防營捉拿賊人,以防賊人混入其中,還望車裡的人打開簾子讓在下一看。”
突如其來的男聲吓了周韻遲一跳,想起方才荷香的話,四下搜尋馬車裡自己的帷帽想要戴上。可昨日她與周夫人共乘一輛馬車,帷帽便落在了昨日的馬車裡。
周韻遲與荷香都慌亂了起來,遲遲不肯打開簾子。
于是之一身盔甲站在城門處,眼神來回掃着城門口進出的馬車和百姓。
近日城中的百姓紛紛出城踏青,玩的遲了,有些人家就宿在郊外的客棧或是寺廟裡。
那些盜賊便瞅準了這時機,偷盜了不少财物,已有十幾戶人家去京師衙門報了案,京師衙門每日處理一些衙門内的案件已忙的焦頭爛額,抓捕盜賊實在派不出人手來。
這追捕賊人的活兒就落在了巡防營的頭上去。
過陣子又是聖上的生辰。于是之身為巡防營的統領,掌管着金陵城的安全,這幾日每日都緊盯着城門進出,一刻也松懈不得。
他眯着眼睛,看着那輛遲遲不肯打開簾子的馬車,邁步跨了過去。手下的兵見上司走了過來主動與往後退了幾步。
“怎麼回事?”于是之沉聲問道,眼神盯緊了馬車。
那士兵道。
“屬下一直讓車内的人把簾子掀開查驗,裡頭的人怎麼也不願。”
于是之右手捏緊了手中的佩劍,左手慢慢的朝着車簾探去,随後猛的拉開了簾子。
車内飄出一陣異香,是他從來沒有聞過的味道,煞是好聞。裡頭坐了兩個女子,一個把另外一個護在了身後,正驚恐的看着自己。見裡頭并無心中懷疑的那樣藏有賊人,于是之拱了拱手道。
“多有得罪。”
周韻遲情急之下躲在了荷香身後,沒有帷帽,她隻好用帕子遮住了臉,方才剛想讓荷香掀開車簾,就被人直剌剌的掀開了簾子。好在那人并無任何過分舉措,隻瞧了車裡坐的是何人,還說了抱歉,她聽着心中微微松了口氣,看來天子腳下的官兵規矩的很。
周韻遲以為那人已經離開,從荷香的身後緩緩直起了身子,不過依舊用帕子捂着臉,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她往簾子那裡望去,幕然撞上了男人的眼。她惶恐不安的看着那男人,怕給自己惹上麻煩,身子又往後縮了一下。
于是之從未見過那樣好看的眸子,像山間的他獵的小鹿一般,清澈無比又惶恐不安的看着自己。隻一眼便把他的心魄就勾了去,一時間他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