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奇怪的很。
安信侯府,華瑞軒的内堂中。
一名穿戴高貴的婦人手捧三支線香,虔誠的跪在屋中内堂偏側一角,她面前是一座佛像,片刻後婦人睜開眼睛,把手中的線香插進了香爐。
管家婆子柳眉進了屋裡,她走上前攙扶起了拜佛的婦人然後向屋外走去,并輕聲說:“郡主,大夫人的院兒裡派人來話了,說是近日大夫人覺得自己身子爽利了不少,想要再派個太醫來瞧瞧,若是身子痊愈了,她想回娘家小住一段時日。”
保養得當的婦人嘴角勾起一絲嗤笑,坐在了外堂的一把南官帽椅上,漫不經心道。
“大嫂子還是這般不老實嗎?”
柳眉也是笑道。
“近來春日,金陵城裡什麼賞花宴,馬球會多的不計其數,大房的卉姑娘到年紀了,如今正是各家相看的好時候您說她能不着急嗎?”
“那便拿了我的手牌請胡太醫瞧瞧吧。”
柳眉低頭沉吟,随後又開口。
“昨日大夫人去找了靜心堂的老夫人。”
婦人挑起眉捎,“哦?那便讓嶽太醫好好為大嫂子診脈吧!也不枉她拖着病軀還要去靜安堂給婆母請安了。”
這話明擺着是對大房的做派看不上。
主仆兩人說罷,柳眉喊來秋止把手牌遞了過去,在秋止耳邊說了幾句才又回到了屋内。
當年産女回了侯府的明惠郡主,現今已成了侯府夫人。這爵位本不該由她們二房承襲,明惠郡主念着當初薛氏的陷害,硬生生的助自己丈夫把這爵位給奪了過來。
當年薛氏與□□前後腳嫁入安信侯府,明惠先于薛氏生下長子雲知彰,随後薛氏生下了女兒雲嘉卉。
明惠再度有孕,而薛氏肚子一直沒有響動,又瞧着自己一個嫡長媳被壓的毫無出頭之日,妒忌之餘才想出一個惡毒的法子,想要除了明惠腹中的胎,還想離間二房夫妻感情,這等毒計被明惠的母親宣陽長公主破解,把女兒接回了公主府。
後等明惠産女回府,她便在大房的吃食中偷加入了一劑避子藥,這藥是她從自己母親宣陽長公主手中求來的密藥,連太醫也無法察覺出。
雲懷生的大哥雲懷英早在五年前就得了痨病去世,安信侯于兩年後離世。
大房一脈,如今隻留下了薛氏還有一女雲嘉卉,可她要不了多久就要出門子嫁人。安信侯府的爵位自然就由二房雲懷生承襲了。
如今明惠風光無限,整個安信侯府的内院兒全掌握在她手中,薛氏身子痊不痊愈皆由她說了算。
明惠想起方才柳眉的話,她凝望着屋外的好天氣,歎道。
“若我的阿韻還活在這個世上,我也會和大嫂子一樣為她各處相看,為她找一個好郎君。”
柳眉想起十五年前自己懷中的那個小小女嬰,心裡一陣悲傷襲來,她強撐起笑容說:“三姑娘自有吉相,定是好好活在這個世上的,再說了還有二姑娘呢!她也到年紀了,您可得打起精神為她相看呢,别讓她被卉姑娘比下去了。”
柳眉的話重新往□□心中添了一些信念,她喝了杯茶後,又開始料理起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