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之雙手背後聽見聲音他轉過身來,今日他身上着的那身月白錦袍和發上冠的那塊白玉,越發襯的他舉世無雙。
周韻遲躲在内室的門口,強定了定心神,随而開口:“這間屋子為女眷所用,世子這樣堂而皇之進入一個未婚女子房中着實不妥,還請世子快些離開,若被人瞧見了,小女子隻能以死證清白了。”
“好剛烈的安信侯府二姑娘。”于是之想,幾月不見,這姑娘的性子變換如此之大,當初那個眼中清澈無辜的小女子如今變的這般堅毅,堅韌。
看來,周家的那場大火燒毀了她身上的一些東西,讓她隻能對外豎起她堅硬的一些刺,來保護自己。
于是之看着她心中刺痛。
見于是之還不走,周韻遲緊捏着内室的屋門氣急道。
“世子為何還不離開,難不成是想拿我取樂?”
“雲二姑娘生的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于是之突然道。
周韻遲心下一緊,他還是生疑了。
也是,論誰瞧見了兩人一模一樣之人,心裡也會起疑吧。
周韻遲正想着該如何作答時,于是之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定定的看着她道。
“姑娘長的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今日在府裡一見,才不自覺跟到了此處,望姑娘見諒。”
他目光火熱,周韻遲抵擋不住,覺得這世上還有一人能記得以前的自己,也不枉用周家女兒的身份活了那麼多年。
想着,她眼裡生了淚,又轉過身子斂了神情道。
“世上奇事很多,有長相相似之人也不是什麼過于稀奇之事,世子别太在意了。”
“可她如今已葬身火海。”于是之緊着她的話說出了這句話。
周韻遲倒吸一口氣,不知該繼續往下說什麼。正當她又想轟于是之出去時,風雨台外頭響起腳步聲。
周韻遲臉色突變的灰白,眼睛下意識的求助于是之。
這樣無辜清澈的眼神,也隻有在這麼慌亂時候她才能流露出來。
她小聲且快速道。
“于世子,斯人已逝,眼下你保重自身才是頭一等要緊事,這屋子世子不便待着了,還是快些離開吧。”
于是之壞笑着攤開手:“我要怎麼離開,眼下出去定然會被人瞧見,姑娘的聲譽是保不住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周韻遲在風雨台四處尋了尋,内室裡有一小窗,剛好能在容下一人出入。
周韻遲拉來窗戶,又拉着于是之的胳膊走到窗邊,急切的望着他:“委屈世子從這裡出去了。”
風雨台建在一個假山之上,四周都是堅硬的石頭,于是之從窗戶探去,回過頭說:“下頭都是石頭,我若是從這裡出去了,若歪到腳可如何是好。”
周韻遲想也沒想道。
“若歪到腳,我請大夫給世子醫治。”
話一出口,周韻遲也發覺有些不對了,想解釋來着,隻見于是之笑着留了一句話,“雲二姑娘可要言之有信,”說着他便從窗戶那裡跳了出去。
周韻遲吓的用帕子捂住了嘴巴。
人剛離開屋子,風雨台的門就被绮羅推開了。
绮羅端着一盤茶點還有一碗放了冰塊的梅子湯來。
周韻遲整了整衣衫,長舒了口氣,從内室笑盈盈的出來,從腰間的錢袋裡拿出五兩銀子來塞到了绮羅手中。
“姐姐辛苦了,這麼熱的天還要姐姐跑來跑去的為我操勞,這銀子就當我請姐姐吃茶了,姐姐可别嫌少。”
绮羅起初推脫了幾下,推脫不過後就收了銀子。
心裡比較起了雲家的兩位姑娘,都是一家姐妹,兩人做事卻……
绮羅又發覺不該随意議論他人,她止了心思,為周韻遲擺好了茶點就退下了。
過了正午,水心閣的席面也結束了。
明惠接了周韻遲回了安信侯府。
“你說,之前于世子見過你?”明惠眉心一跳,驚道。
周韻遲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今日他可認出了你?”
“應當是沒有。”周韻遲想了許久才敢回明惠。
明惠松了口氣,沒認出就好。
馬車在安信侯府停下,周韻遲和明惠剛下馬車,秋露早就在府門前等着了。
見主子一回來,她走上前焦急說:“郡主,侯爺出事了。”
明惠眼皮直跳。看了秋露一眼加快腳步往華瑞軒去。
周韻遲緊跟在身後,暗歎今日出門時應該拜拜真人神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