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澄打了的小厮,心中隐隐生起怨言,不太情願為金澄去酒肆買燒鵝,坐在地上裝作呼痛。
金老太太見小厮不願為自己乖孫做事,大罵道:“還不快些去,若是餓到了我的乖孫,仔細你們的皮。”
無奈,金澄的貼身小厮隻能忍着身上的疼痛去酒肆為金澄買燒鵝去了。
出了府門,經過巷子幽黑昏暗的拐角處,金家小厮就被一人拉入了暗處,脖子那傳來一陣刺痛。
金家小厮暗歎今日真是倒了大黴,挨打不說,又被賊人惦記上了,可惜自己錢袋裡那些銀兩了,若被搶走,燒鵝買不到,回府還要挨罵。
沙啞的聲音從金家小厮的喉嚨裡傳出,“好漢饒命,小的隻是一個小奴,渾身上下隻有區區幾輛銀子,隻要好漢留一條性命在世,銀兩您盡可拿去。”
說罷金家小厮已經認命靠在牆上,等着腰間的錢袋被人盡數拿去。
可過了會兒,耳邊卻傳來一聲嗤笑,又聽有一男子說了句,“誰要你的那些銀子。”
尋聲望去,黑暗裡金家小厮這才瞧清楚竟是三人挾持了自己,不要銀子,那便是要命了,他頓時又怕的哆嗦起腿來,“好漢,我從小就被賣到了金家,我雖為金家少爺的随身小厮,可這金家少爺對小的一點兒也不好,時常打罵,這不天都黑了小的還要去酒肆為那金少爺買燒鵝,幾位好漢還妄饒小的一命。”
說着,這金家小厮竟流下兩行淚來。
長生聽了不忍道,“哥,他好慘啊!”
于是之對着金家的人實在沒耐性,他厲聲道。
“向你打聽着事情,若想活命便如實說來。”
金家小厮微怔,既不圖财也不害命,隻是打聽事情?
尋風見他不語,胳膊上又使了些力氣,金家小厮吃痛,趕緊求饒,“好漢隻問,小的沒有不依。”
于是之問:“今日下午,你家少爺為何帶着你們幾個小厮去西街?”
“是為了安信侯府的千金,我少爺在廊州時瞧上了一香料商人的女兒想要納為妾室,那家人不依,我家少爺便讓鬧的那家人在廊州活不下去,逼人家把女兒嫁到金家來,後來那人便偷偷離開了廊州,前陣子我家少爺回京,在賭坊瞧見安信侯府家的小姐與那香料商人女兒的身影極為相似,這才去西街找那侯府的下人問雲家小姐的樣貌來着。”
這結果不出于是之所料,與他心裡猜想的八不離十,他又問:“你家少爺可問到了侯府小姐的樣貌?”
金家小厮頭搖如鼓,“并未問到,那侯府下人好生厲害,把我家少爺的腦袋都打傷了。”
長生忍不住嘲笑金澄,“真是個蠢貨。”他說完,眼睛瞟向了于是之,真是奇怪,這次他口中罵人,哥怎麼不教訓自己來着。
于是之和尋風聽了也沒忍住暗中彎了嘴角。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金澄這個蠢貨。
該問的也問罷,于是之給尋風使了眼色,尋風立刻收回了胳膊。
等金家的小厮摸着脖子回過神來,這巷子裡哪裡還有那三人的身影,他不由得懷疑,方才是不是自己一時癔症出來的幻象,可脖間的疼痛提醒他那都是真的。
算了,銀子還在,命也在,還是顧好自身才是要緊事,那混賬魔王還等着吃燒鵝。
金家小厮又提起雙腳往酒肆趕去。
别苑,長生正安靜坐在一旁啃着燒鵝,方才那金家小厮把他肚裡的饞鬼兒給勾了出來,幸好這别苑裡還有半隻燒鵝在,他還能解解饞鬼兒。
尋風瞧了眼于是之面色不悅,他推了推長生的胳膊讓他啃燒鵝的聲音小一點兒。
長生領會到了尋風的意思,端着盤子離于是之遠了幾步,尋風滿意的笑了笑。
尋風提起桌上的茶壺,為于是之倒了碗茶,讓他消消火氣,“世子莫要為難,那金澄眼下還不知周姑娘的身份,這事兒還不好辦,讓那福順消失,金澄尋不到福順也不知周姑娘的面貌了,即使再起疑他還能闖進侯府?那明惠郡主頭一個便不答應。”
于是之端起茶碗,停留在嘴邊,“這個辦法倒好。”他飲下茶水,又忽道,“隻是這樣殺了一個無辜之人會不會有些……”
尋風愣住,他眨眨眼,“屬下可沒說要殺了福順。”
于是之不解的望着他。
尋風道:“給福順一筆銀子,讓他離開金陵,世子手中銀錢那麼多,這個時候總歸是該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