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爺素來珍愛自己的官聲,金澄在廊州的那番作為,已讓他名譽受損,若在秋闱前,金澄又鬧出許多醜事。
金陵可不比廊州,再傳到聖人耳朵裡,那金大人的回京之路怕是要坎坷許多。
回京前,金大人把這些後果與金澄詳說了,還放了話,若是鬧出醜事,他便使人打斷金澄的腿。
金澄雖不信金大人的話,可也不想自找不痛快。又踢了崔氏幾腳,捂着肚子離開了。
幾個小厮把崔氏丢在地上。
福順方才被打暈後,一直昏睡在地上,直到現在也沒蘇醒。
崔氏在小院兒的地上慢慢爬着,她到福順的身邊拍了拍兒子的臉,見福順閉着雙眼似是睡着了一般毫無反應,崔氏心裡頭塌了個洞。
金家少爺打傷人的事,在晚飯前就傳遍了金陵。
于是之聽聞,多嘴問了身邊的長随,“傷的是哪戶人家?”
長随撓了撓頭,盡力回想,“就是西街的一個平頭百姓。”
“可是男子?”于是之追問。
“是,是男子,還有這男子的老娘也被打了,不過他老娘卻沒他傷的重,這男子被金少爺一拳打的不醒人事,醫官去瞧了說似是傷到了腦袋,這輩子可能都醒不過來了,那男子老娘已經報了官,京兆府的官兵已經去金家上門要人去了。”
于是之想了想,莫不是福順一家被打了?他想了想還是親自去瞧瞧為好,若是福順被打,那周韻遲的秘密旁人也不知道了,隻消金澄見不着周韻遲的面,或是金澄沒法子見周韻遲的面那這個秘密就無人再知了。
于是之忽的陰險的笑了,他在意之人,不能有一分意外存在。
子時将近,福順家的院子傳來低低哭聲。
于是之坐在崔氏面前,看崔氏不停的用帕子摸着眼淚,他道。“崔大娘,我說的你可考慮好了。”
崔氏不語,依舊低頭哭着。那金澄走後,她便發覺自己兒子有些不對,她用力掐着兒子的人中,也不見人蘇醒。
她那時便覺得不對了,央求了門口看熱鬧的鄰居去醫館請大夫過來。
不遠處就有個仁心醫館,仁心醫館裡有個常給西街百姓瞧病的大夫,西街人都稱他“李神醫。”
李神醫帶着藥箱來家時,自已早已六神無主,丈夫早死,她當了十多年的寡婦,如今兒子要是出了事,可叫她一人怎麼活。
崔氏死死拽着李神醫的藥箱求他救救自己兒子,可李神醫歎着氣道:“也是奇怪,怎麼就傷及了心脈,這下卻是難醒了,人若是不會蘇醒,也用不下水米,日子一久,怕是難活。”
崔氏聽了如遭雷擊,她恨意從生一心想着要為兒子報仇,但打兒子的人她連是誰也不認得。
看熱鬧的人群裡不知有誰道了句,“崔大娘,還不快快去報官,那打人的是文柳巷金大人的兒子。”
崔氏往人群裡望去,可卻瞧不見是誰說話。她也管不了許多,哀求了李神醫先為兒子醫治,而她則去了京兆府門口敲響了驚聞鼓。
後來官兵去金家要人,可那金府大門緊閉,京兆府也沒有辦法,隻能等抓到人才能開堂辦案。
崔氏擔憂兒子先回了家裡,可到子時前夕家中又突然來了這一個陌生男子給自己一千兩銀子,代價就是絕不能松口放過金澄。
崔氏看着面前的那個男子,年紀不大,可周身卻有一種肅殺之氣,讓自己不寒而栗,她鼓起勇氣問:“敢問公子,您與金家是何關系?”
于是之想了想,淡淡笑道:“是仇人。”
聽罷,崔氏點了點頭,“公子的話我應了,隻是那金澄躲在家中不出,金家好歹是做官的,京兆府又不能破門進去,抓不到人我如何咬死金澄不松口?”
“這事,崔大娘就不必擔憂了,你且記得明日京兆府派人傳你去開堂時,可不要遲了。”
于是之已經起身離開了福順家的院子。
京兆府不敢破門,他有的是法子讓金澄出門。
此時,尋風與長生躲在金家的柴房裡,尋風拿出懷裡的火折子笑看長生。
“長生,世子晚間的話你可還記得?”
長生點頭,興奮道:“哥說了,讓我好好玩兒火,就是别讓人瞧見了,還有讓那個大胖子跑出家門。”
尋風摸摸長生的腦袋,“不錯,那你便好好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