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遲盯着那錦匣出神,于是之忙從老太妃手中接過錦匣,滿意的放在了床頭的枕下。
申氏瞧自己兒子猴急的模樣,無奈一笑,扶着欣老太妃,對着滿屋的女眷高聲道:“宴席已備好,咱們大夥兒前去廳裡赴宴吧。”
新婦也見了,欣老太妃被申氏攙扶着出了屋子。她帶頭一走,屋裡的女眷哪裡還有留下來的道理。
女眷剛走罷,于是之的長随隔着屋門喊道:“世子爺,您快着點兒吧,外頭那群爺還在等着呢!催的厲害。”
于是之給笑着給妻子解釋,“是詹平,知道我要成親後,就鬧着說非要今晚灌醉我不可。”
周韻遲蹙眉,等會子自己還有要緊事與他相說,要是喝的不省人事,連話也說不成,可如何是好。
下一瞬聽他又在耳邊溫言道:“我知分寸,不會不省人事的回來,你且寬心。”
酥酥麻麻的呵氣噴在耳邊,讓周韻遲身子輕顫,不自覺地叮囑道:”醉酒傷身,少喝一些。”
成了親,自然要聽妻子的話,再者身邊這個人是他廢了心思娶回來的。
打量着妻子似乎有滿肚子的心事要與他相說,那群漢子哪能比的過。
于是之失笑,想着自己心裡的話若被詹平那厮知道了定要罵自己是個隻知聽妻子話的軟腳龜。
“都聽你的。”于是之帶着歡喜摸了摸周韻遲的臉,“等會子讓人送些熱水和吃食來,你梳洗後便用些,今兒也勞累了一日了。”
屋外,長随又催促了一聲。
周韻遲見他不動,小聲道:“你快些去吧,早去早回。”于是之又笑了笑,笑容裡多了一些耐人尋味。盯了周韻遲一會子才離開後,他一走一旁整理東西的香芍香梨快步來到周韻遲身邊,扶着她去妝台前。為她卸下一身繁重。
半晌後,屋外又響起聲音,“大夫人,小的紅方是世子的長随,方才世子爺吩咐小的去廚房看着,讓廚房開小竈給夫人另做了一桌席面。”
周韻遲聽罷愣神了片刻,才道:“那便讓人送進來吧。”門開後,有女使進來擺好了一桌席面便出去了。紅方十分規矩站在門外說話,雙眼也不敢朝着屋裡四處亂看,“爺在應酬,讓小的帶話來,說他有分寸必不會吃多了酒,讓夫人等等他,他也有要事與您說呢!另外這桌席面的菜色都是世子爺親口吩咐的,說是夫人喜歡的。”
周韻遲從轉台前擡眸看了眼菜色,道:“你家爺有心了,也難為你今日在中間來回忙活了。”對着銀瓶使了個眼色後,又問:“多大了。”
“再有兩月就滿十六了。”
“這是你銀瓶姐姐,大你兩歲,以後你有什麼事也可找她。”
說話間,銀瓶已到了紅方面前,拿了一個小錦袋給他,聽聲響裡頭銀兩不少。
紅方喜笑,“奶奶實在客氣,紅方自小跟着爺長大,為世子和奶奶之間忙活小的願意着呢?”
銀瓶笑,“這是奶奶願意擡舉你,賞你的就拿着,若是以後做的不好了,奶奶告了世子爺也是要罰的。”
“你去吧,告訴你家爺,我等着他。”屋裡傳來女聲,紅方點頭,接下了那沉甸甸的錦袋。關了門,挪步往前院兒去。一路隻覺得自家世子娶的夫人,說話溫柔和氣間又帶着威嚴,心裡不免敬重起來。
香梨聽了紅方的話,忍着喜意道:“都說新婚似蜜,婚前就知姑爺喜歡姑娘的不得了,方才瞧着姑爺是極聽姑娘的話呢,還給姑娘做臉,讓廚房另做了一桌好菜。”
周韻遲到飯桌前嘗了口湯,不鹹不淡道:“世子爺是好心不假,可卻無意間給我惹了個麻煩。”
銀瓶這時從箱子又拿出兩大串銅錢,對着周韻遲道:“姑娘,這些可夠了?”
掃了一眼後,周韻遲點頭,銀瓶把那兩串銅錢放在托盤裡,找了紅布蓋好,端着托盤出了門。
香芍香梨都停下來手中的事,歪頭看向自家姑娘。
周韻遲歎道:“今日國公府這樣的大喜事,廚房想必忙翻了天,菜式都是提前一一定好了的,再另做一桌新席面來,有多不易,再說了來的賓客都吃的一樣是菜式我就吃不得了?新婦難當,一言一行整個困公府都巴巴兒的盯着,世子疼我另說,可我不能壞了規矩。”
香芍香梨心中一咯噔,才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