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為什麼,周則景總覺得這跟她以前見過的應激障礙的表現不太一樣,但她也不知道怪在哪裡。
他看着青兒有些期待的眼神,猶豫片刻道:“我先給他調一些安神的方子,讓他先吃着看一看。”
聽到她說這話,青兒的眸子陡然暗下來,之前太醫院也不是沒有給趙海喂過,就是都不太有用。
他不知,周則景所說的安神藥是那種有鎮定效果的。
她需要回去拿一下她的小急救箱。
周則景輕聲囑咐,“我出去下,一會兒就來,你們不用跟着我。”
說着周則景推開了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太醫院的回廊比她來時要暗上許多,她的眼睛尚未恢複,有些艱難地摸到了房間。
令人奇怪的是,原本她離開之前,點着數盞燭火的房間如今一片昏暗,整個房間透露着令人恐懼的漆黑,她完全看不清房内,幽靜的黑色讓人感覺黑夜中藏着什麼猛獸。
周則景出聲道:“白露?谷雨?”
這是裴瓊枝的親衛的名字,是裴瓊枝留下了看守衡的。
但并沒有人回應。
這個房間熟悉的藥味,這房間内熬制的每一個方子都是她自己調制的,周則景很确認,自己沒有進錯屋子,但是為什麼,一瞬間人全都沒了?
她猶豫片刻,又喊了一聲,“衡?”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死寂。
周則景緩緩地邁開一條腿,向她放包袱那個櫥櫃移去。
她每邁一步,就跟聽到,履踏在木質地闆上,那地闆發出的呻吟,讓這安靜得有些詭異的屋内,增添了更為詭異的聲音。
好在,周則景慢慢挪到櫥櫃這一路,并沒有發生什麼。
周則景蹲下身,打開了最下面的一層後,卻發現,她那醫療箱包袱不見了!
下一秒,寒光乍現!
一個巨大的砍刀擦着周則景的鼻尖而過,重重砸在櫥櫃上,那櫥櫃的陡然被劈裂了一半。
下一秒,那刀向周則景的頸間滑去,如夜空中飛馳而過的閃電,刀鋒向周則景襲來。
她吓得向後一仰,腦袋重重磕在櫥櫃上,她當時眼冒金星,差點吐了出來,但求生的意識,讓她強撐着,向後挪去。
看着周則景爬一樣的向後。
黑暗中,那個手持砍刀的身影似乎頓了一下,“許久不見,你的武功這麼差了?”
那是一個冷淡的女聲。
下一秒,那不容抗拒的刀鋒直面周則景的面門。
周則景吓得一身冷汗,躲不過了!
驟然,一陣寒光一閃而過,與那砍刀相擊,發出兵器碰撞的鳴叫。
那持砍刀的人被震得後退幾步。
下一秒,一個小刀劃破夜空,直直打向那人。
她揮起砍刀擋住。
周則景感受到她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他輕輕摟着周則景将他扶起,周則景感受到他那濕了許久帶着寒意的衣服貼近她的身體。
朦胧間,她看到他抽出短刃,一把飛過去。
黑暗中,隻聽得一聲悶哼。
下一秒,那門被破開,周則景看到白露、谷雨持着燈盞闖進了進來,他們拔劍直向周則景的身側,“看你還往哪跑!”
此時,燈光亮起,四周的一切變得清晰。
周則景被強光刺激,下意識流眼淚,不自覺閉上了眼。
下一秒,強光不在,四周暗了下來。
周則景發現,似乎是衡發現了自己的不适,他擡起手,輕輕覆上了她的眼睛。
衡表情懶洋洋地,一邊扶着搖搖欲墜的周則景,一邊掃視着谷雨一幹人的。
“我勸你們,當務之急,是為她治傷。”
說罷,他的目光帶着鄙夷地瞧着面前跪坐着的女人,“以及……審問審問,這位遠道而來的刺客。”
他說到“遠道而來”的時候,語氣刻意加重了。
衆人的目光一瞬間,都齊齊聚向了這位一身銀飾,身着彩衣,梳着苗寨發飾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