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同周則景說話,她不過是說了兩句,自己就急了?
裴淩燕很郁悶。
周則景倒是心情稍微有些輕松,說實話,她并不是全然相信裴淩燕能做到周則景所說的,但是她願意抱着希望去相信他一下,畢竟若是一個王朝的君主,哪怕他有一絲為底層的人考慮的想法,她們都會好過一些。
周則景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盤起腿來,她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同裴淩燕的關系回到了從前,他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東宮太子,最大的事情不過是學好的功課以及同周天子和沈氏鬧别扭,而她是一個活得樂呵呵的昭華宮的混子,仗着沈氏的庇佑,每日都可以心無旁骛的幹着自己喜歡的事。
“跟我說說吧,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周則景歪着頭,輕聲對裴淩燕說道。
裴淩燕擡起了頭。
“你來找我,絕對不會是一件正事都沒有,先說正事吧。”
說了許久的話,周則景有些渴了,她摸上了自己放在窗台上的水壺,準備給自己倒一杯水。
“哦,對,是有一件。”裴淩燕的語氣沒什麼起伏,直接開口道:“你來管理昭華宮,怎麼樣?”
周則景的水一下子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裴淩燕詫異地看了周則景一眼,“你怎麼這麼激動?”
說着,他一把奪過了水壺,“沒燙着吧?”
周則景搖了搖頭。
什麼玩意?裴淩燕會同她商讨昭華宮管事的事周則景會猜到,但是她沒有想到,裴淩燕居然也将她列為昭華宮管理候選人。
周則景一臉菜色,“陛下,你是認真的不?”
裴淩燕白了她一眼,他托着從周則景手中搶過來的水壺,拿了旁邊一個杯子準備給自己倒一點水喝,“自然是認真的啊,你都叫“陛下”了,君豈有戲言——你也是,自己給自己倒個水,我坐在這看了你半天,也沒見你這個主人給我個客人倒水……”
周則景撓着頭,“不是?咋就選上我了?這事皓你同皓月姐姐說了嗎?”周則景頓了一下,随即看着裴淩燕那已經貼上他的下唇的杯子,“哦還有,内個,這個水是前天的,我沒換過……”
裴淩燕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三天前的水,你拿過來給我……不是,給孤——不是——給朕喝!”
裴淩燕剛才當人型噴泉的時候,周則景偏頭躲了過去,但是裴淩燕轉過頭就是對自己一通拓沫星子橫飛,直直噴到周則景臉上。
周則景歎了口氣,“所以我才沒讓‘陛下’您說啊,而且是水,又不會壞,前天的而已,又不是不能喝。”
周則景語氣平靜,但是說完這句話後,裴淩燕不動聲色的遠離了他一些,周則景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宛若想是在看一個好幾個星期不洗澡的人。
周則景歎了口氣,“但是燕兒,你說的那個事确定是和皓月姐姐商量過的嗎?”
裴淩燕坐在遠處,搖了搖頭,“沒有,我還沒有同她商量。”
“果然啊……”
“皓月姑姑現在身子很差了,最起碼近好幾個月,都不能在操勞了,而昭華宮現在極缺一個管事者,昭華宮的事務繁雜,不可一日無主。”
“你也知道是一個宮務的管理者啊,燕兒,你仔細想想,從你與我認識這兩年多,我哪裡在昭華宮管過人,我甚至都不曾在昭華宮幹過什麼宮務,直接讓我去管理,不說其他人服不服我,我自己都不服我自己,而且我還有那些宮中的娘娘……”
“我就是不想讓你在宮中跑下去才想将昭華宮的管事給你。”裴淩燕踩着周則景的話尾說道。
周則景愣了一下,“你是說,你是不想讓我在皇宮中到處跑才想着用管事這個職位綁住我”
他随即緩緩地底下了頭,“你這是在玩命,周則景,從牢中出來你就從來沒有認真修養過,你的身體不比皓月強到哪裡去,我不可能看你這樣作踐你自己。”